当修颜禅师的银针射出之时,他们几人毫无防备。

墨子梵愤怒的拍案而起,清羽皱皱眉云集真气破开铁笼,艾殇饶让迅速移动稳稳扶住快要落地杨旭天。

未等明事理,几人已亮出武艺,刀刃相碰之间,修颜禅师不慌不忙的抵挡,苍老的唇齿一字一顿诉说着一切。

待杨旭天醒来之时,修颜坐下把了把脉,微笑着向身后几人挥了挥手,他们隔在纱帐之外,见势松了口气,眉梢间隐隐添了几分笑意。

“他还需调理一日,一日过后,方可与艾公子回艾府”

几人点点头,心底更有一份把握。

夜晚临近,身着白衣青年伫立泉边,滚滚热气扑面而来,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不少的温度。寿德源之所以命名为寿德源,是因这里有长年不停歇怡人的温泉。即使在这冬日,岩石两旁的皑皑白雪已没过脚踝,也仍生机勃勃,温泉之旁,一簇簇幼小清新的嫩草崭露头角,不禁感叹这四季生命的奥妙。

他听闻脚步声临近,回了回神,轻咳一声。身后同他年龄相仿的青年顿住脚步,扬扬唇角,迈步上前,与他并肩。

“许久,都不曾与你交谈了”

艾殇听闻稍有惊异,继而温菀一笑,他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的心,你最为明白,不是么?”

身旁白衣青年宛若天辰繁星,他淡淡的一笑,便照亮了心底的整个世界。

他叹息似的摇摇头,缓缓而接的纷飞绒花,触碰掌心的一瞬间,踪影全无,他的耳边又响起她淡淡的话语,你说的不错,这世间万物,果然都是不长久的。

“我的心底,一直把她当做妹妹来看,我对她好,对她笑,甚至想娶她为妻,都因太过溺爱,害怕她受到任何伤害”艾殇与他的身影慢慢隐没于黑夜,看皓月当空,念一生痴情,他的眼前浮现她温润的脸颊携上红晕,阳光照耀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化成一轮彩虹。他释然笑着:“其实我该知道,你第一次同陌生女子打招呼之时,就已经为她痴狂,你当然也很明白,我们都很明白,只是我不甘,我不甘这样美好的一名女子落在你冷漠无情的掌心”

白衣青年松垮的五指缓缓握紧一团,双眸浸染夜色,看不清他的表情。

“墨王爷,你承认你冷漠无情么?”他含笑继续道:“就因为如此,我不敢将她交至于你,可是继而我发现,天下男子都不过如此,谁也逃不掉倾城美色桃花劫,你亦如此”艾殇浮现当时的情景,身着素衣女子持柄冷剑将不知所措的碧秋打得落花流水,他讪然一笑:“我早知她没死,也会在我与碧秋大喜之日前来闹事,我亦没有阻拦,亦没有携她离去,我早知,你在等她”

他身影僵了一僵,木讷的扭头:“为何?”

艾殇至始至终面带笑意,回头看着他,吐露:“因,她的宿命,终究是你”语毕拍落肩头的雪花,转身之际在他耳边轻语:“她的赤诚,我们都晓得,你不要对某一事妄加揣测,这样伤害她,自光明一天,你会自责,会不安”

一语轻柔印在墨子梵的脑海中,他捎带意味深长注视他:“原来艾兄如此细心”

艾殇同样回头看着他:“若不是前几日见你如此颓废,我一生都不会说出来,这情字,还需身在此山中之人慢慢品味,我今日说了,就希望墨王爷您有所顿悟,如若不然,也只当我在浪费口舌罢了”

墨子梵轻笑,搭在他肩膀:“关于杨兄一事,还需你操劳费心”

艾殇会意:“在下怎敢抗令不遵?”两人四目相对,敞开心扉,看见彼此明净的笑意。

墨子梵辗转反侧,终究不得入梦。

是他愚钝,原以为藏掖的心事谁都窥看不到,孰知竟闹了这样一个大的笑话。

原来从自己的惊鸿一瞥当中,早已在他的心间,升起一丝浪漫。而这一切,艾殇都看在眼中,早知自己这般喜爱她,而在他与唐碧秋大婚之日,也可毅然决然携她而去,与世无争,他却还是狠下心伤害了她,让自己带走她,照顾她。原来,局中有局,自己也不知不觉卷入一个圈套,尽管这圈套,套牢了她。

艾殇一双慧眼,天资聪颖,看透前几日他因情而几近颓废,才选择在这静谧的夜晚,告知他一切,使他顿悟。

但对这宿命之事,他全然不懂,自己竟误会了他们?

言外之意,误会了那个季风傲和她。

上次回京,他无意中听闻他的侍女迎春和茉莉胆怯谈论她和他之间的事,他一身的醉酒拥住柔弱的她,却看到她将自己缝的第一个荷包给了他,答应过要给自己的,却至今不见踪影,茉莉和迎春说,魅儿最后是哭着从他房中出来。

墨子梵知道他不该如此卑鄙这样揣测,可是,谁又能真正的看开不管呢。

他一整晚难以入睡,脑中混乱不堪。他想,再见到她,他要问个清楚,若是如此,大可放她离去,倘若不是,那最好,他要夜夜拥她入怀,闻着她倾泻长发的檀林香,美美入睡。

第二日,杨旭天,艾殇和清羽回了京城,去取华冥剑。

那日,修颜禅师说,他的四根银针,在最放松之时,直通了杨旭天的经脉,他的内力和武艺已然高于众人,他,必然是拿到华冥剑的最佳人选。

艾府的华冥剑乃是镇府之宝,想必不好拿来,便让艾殇和清羽也一同前去,劝解艾夫人。

而他和饶让,要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为艾殇拿取神器——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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