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提前回来的尚谦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所以夏倾城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只能心里打鼓一样的愣在当场，而且她最恨的就是雪狐，明明就是她干的好事，却早早的溜了，扔她一个人面对恶魔的审判！
她只能哀呼：交友不慎！
寂静的大厅里，只有沉稳的脚步声渐进，停在了她面前。
“跟我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以想象的出他说这轻淡的话时，嘴角噙着怎样的笑，眼神又是怎么的深沉。
手里一直握着没吃的苹果，她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弥散齿间，有那么一点不害怕了。
她淡淡的说：“是第二天。”到这里的第二天，让医生看了眼睛后，她趁他不在的间隙，到浴室，拆了纱布，让眼睛浸了冷水，然后擦干脸上的水。
他回来时，看到的是她静静的坐在床上，安然无恙。
而现在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
夏倾城低头再咬一口苹果，这回咬的很用力。
大厅里，一时只听到她吃苹果的声音。等苹果吃了大半时，他又问：“几次？”
她微抬起头说道：“两次。”眼睛浸了两次冷水。
“疼不疼？”他的声音淡淡的，而且惜字如金的直说两三个字，她听不里面的情绪，却不敢再撒谎。
“疼。”她老实的回道。
“有多疼？”
她回忆着冷水漫入双眼的感觉，不觉间咬了咬唇角，吐出了掩藏的疼痛。
“很疼，冷水进入眼睛里的时候像是……像是有无数的细针跟着刺进去。”
当惊觉说出了不该说的之后，她只能愣愣的坐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尚谦寒俯视着纤弱的女人，她极力的表现出平静的样子，可握着吃了一半的苹果的手却在颤抖。
他知道为什么现在他问什么，她都老实的回答，他知道为什么这次她用了明明可以吃掉两个苹果的时间才吃掉一半苹果，他知道她的手为什么抖，他更知道她现在很害怕。
她害怕他生气。
他是很生气，心里的闷痛不断的叫嚣着，而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因这疼痛要求着要发泄。
所以他不敢靠近她，不敢碰她，怕碰到她就会忍不住狠狠的惩罚她。
他告诉自己不能再伤害她了，她的身上已经有太多的伤，而每一道都是因为他。
这样的在心里一遍遍的反反复复的告诫还是有用的，他稍稍冷静下来了，可看到她眼上蒙着的白纱布，他想还是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待一会儿，才能保证不伤害她。
“你去哪儿？”
是夏倾城微慌的声音，她以为他是要过来的，却听着再次响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只迈着步子往门口走。
“我知道错了！不要走！”
她在身后大喊，隐隐带有哭腔，已经站了起来要去抓住他，忘了自己眼睛看不见，忘记身前的茶几。
砰的一声，膝盖碰到了冷硬的桌沿，疼痛让她恢复了冷静，可整个身体已经因为惯性而不得已的向前扑倒，只能等着更大的疼痛袭来。
可出乎意料的却似乎又在意料之中的，本该走出去老远的男人抱住了她，和她一起摔在了茶几上，当了她的肉.垫。
茶几上的苹果砰砰的掉落在地，咕噜噜的滚动中，在尚谦寒身下，玻璃制作的茶几碎裂开来。
碎片的裂响中，夹杂了夏倾城惊恐的声音。
“不要！”
她是看不到，可是她有感觉，有听觉，她知道现在正发生了什么，玻璃做的茶几碎了，而他就躺在一堆的碎片里，她还压在他身上。
“快起来，快点起来！”她想要挣开他起来，她不要他受伤。
他只是抱紧她乱动的身子，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安然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而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推他，就怕他真受伤了，会让他更痛。
慢慢地，有殷红的血液缓缓的在身下漫开，染红了透明的玻璃碎片。
她也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所有的动作蓦地停止，心脏一阵紧缩。
好久，她移开捂住唇的手，问他：“你是故意的？”
她应该想到的，应该想到刚刚摔倒的时候，他是可以做到让两个人都不用受伤的。
“你是在惩罚我，对吗？”
她质问道，气的，痛的浑身发抖。而他的不言不语更是惹恼了她。
“因为我骗了你，你故意摔倒，故意不起来，是不是？”
“是。”他终于睁开眼睛，黑眸平静，身下大片的血液像是从别人身上流出的一样。
他这样毫不在意的承认，却一点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样有多恶劣，这样有多……有多让她难过。
眼睛一阵刺痛，她想哭，想要狠狠的揍他，可是鼻间飘散的血腥味更让她害怕。
最终，还是她妥协了。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们起来好不好？”
他搂抱着她，没说话。
夏倾城能感觉得出那双黑亮的眼眸正看好戏似的看着她着急的模样。
可她就是着急，完全乱了方寸的低头认错，再三的保证，没了一点面子。
而他总算抱她一起起身。
一阵碎响中，他踩过一地的碎片，抱着没敢有任何异议的她走进房间。
身上忽的传来一阵温热，激的她颤了颤，才反应过来是进了浴室。
衣服一件件从身上剥离，是他沉默的帮她脱着衣服。
“你……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