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一回到赏宠阁,蕴儿就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头,闷声说,“怎么总感觉有人在骂我……”
银伯弯身站在一旁,低声自语:“那是当然……凤枭宫现在一定恨不得要杀人了……”
蕴儿听他一个人小声说话,不满的瞪他一眼:“银伯!”
“是,小姐。”银伯马上挺身垂首。
“银伯。”蕴儿坐正身子,品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问他说,“现在我们来算算总账吧,如何?”
总……账?
银伯一听,吓得浑身一哆嗦,问:“小……小姐,什么总账?”
“你说呢?”蕴儿面色一冷,气恼的看向他。
“呃……”
“银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就私自做主送我上凤山,你可知道我在山上受了多大的委屈?”提起这个,蕴儿就火不打一处来。
“委屈?”银伯一听委屈这个字眼,马上蹙起眉头,关切的问,“小姐你在山上受到了委屈?”
“你以为呢?”蕴儿白他一眼,闷声说,“你以为凤枭宫的那个药农是笨蛋?能白白的让我上山去偷灵气?你也太天真了。”蕴儿一想到这点,就恨的咬牙切齿。
“那……”银伯的眼睛一眯,怒火中烧的问,“小姐,你被……欺负了?”
蕴儿见银伯一脸关切,她要是说她被欺负了他一定会上山去拼命,于是蕴儿长叹一口气,回答说:“那倒没有。”
银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马上跪下来自责:“小姐,夫人和老爷把小姐你托付给老奴,老奴却没能保证你的安全,还送你入虎口,实在是太过分了,老奴请小姐责罚!”
蕴儿见他反应这么大,淡淡的说:“没那么严重,你起来说话。”
“老奴有罪,老奴——”
“起来!”蕴儿冷声道。
“是。”银伯这才起身,垂首站在一边。
“银伯,别动不动就给我下跪。”蕴儿的声音软了下来,她说,“你知道我现在当你是我最亲的人。”
“老奴知道。”银伯回答。
“我只是想说。”蕴儿抿了抿唇,淡淡的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千万要先跟我商量,我不是怪你送我上凤山,只是当你送我到凤兑铺的时候,不明所以的我,突然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小姐……”
“银伯。”蕴儿弯了弯嘴角,说:“所以以后,不管去哪儿,你一定要先跟我说清楚。被人抛弃,即便是错觉,我也不喜欢。”
“小姐,这次是老奴的错。”银伯喟叹。其实当他把蕴儿交给简管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他这个行为太冒险了,若是小姐受一点伤,他该如何向老爷和夫人交代?
“好了,幸亏是虚惊一场。”蕴儿浅笑一下,舒展了一下筋骨,这一趟凤山之行,可是把她给累坏了。银伯下去之后,小雀也为蕴儿准备好了洗澡水。
蕴儿来到里间,偌大的木桶里,小雀正在往里面撒花瓣。那是纯白色的樱花花瓣,仿佛是冰花一般,纯净自然的漂浮在水面上。蕴儿突然想起,昨夜在凤枭宫时,水里也用的是这种花。脑海里突然蹦出了那一张俊颜。
他坐在木桶里,那一双墨玉的眸映照在樱花漂浮的水中,仿佛是两颗万年玉石。
“怎么突然用樱花了?”蕴儿一边脱衣服,一边心不在焉的问小雀。
“很漂亮吧?”小雀兴高采烈的回答,“是仙妈妈给我的,她说最近樱花盛开,樱花瓣不仅馨香诱人,而且泡在水里对皮肤也很有好处呢。”
“嗯。”蕴儿答应了一句,修长的腿就迈入盆里。小雀泡了花瓣就走了。房间里就剩下蕴儿一个人。赏宠阁的木桶虽然没有凤枭宫的大,但也不小。蕴儿贴在桶的边缘,一双白皙的手舀起了一汪水来。蕴儿往这一汪水里看去,她清澈的容颜照入其中。蕴儿眯了眯眼睛,心神一晃,突然看到水中照出了另一张脸。
他面容冰冷,一双眼睛仿佛寒冰,摄人心魄。
蕴儿倒吸一口冷气,忙把手缩回来。
水“哗!”的一声回到桶里,水面激起涟漪。
蕴儿咬了咬牙。
怎么洗个澡也心神不宁的?莫名其妙!她是怕那个药农来报复她?
她如果真怕这个,当初就不会毁了他的整个种植园了……
蕴儿一想到这里,脸上就扬起了笑容。也不知道那个药农知道后会如何。
那一张冰脸,八成也hold不住了吧。
哈哈。
想到这里,蕴儿心情大好,一边洗澡一边哼起了小调儿。
————
夜,凤枭宫。
凤惊羽一人坐在空荡荡的玉枭殿里。玉枭殿里原来可不是空的,今天愣是被蕴儿给砸空了……
凤惊羽身着一身黑羽,长发袭肩,左手漫不经心的转着右手上的墨色冥戒。他的侧脸染上月光,被雕刻出线条明朗的弧线。他凤目轻眯,薄唇轻启,冷冷的吩咐下人:“把凤云翼找来。”
下人领命而去,没一会儿凤云翼就推门而入。
凤云翼一进门,就被漆黑的玉枭殿给吓住了。他左右看了看,问凤惊羽:“哥,你怎么不点油灯?”
点……油灯?!
凤惊羽一听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呼吸冰冷而恐怖,他转着手上的戒指,冷冷的问他:“油灯被谁给砸了,你不是不知道吧?!”
凤惊羽现在气的几乎痉挛了……
连他妈的油灯也砸!
那只龟到底是什么转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