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
这样幼稚的,让人发笑的指责,自从贺兰幽冥揽着白聪聪进入森然恐怖的大殿之后,白聪聪便沒有停止过张开自己的小嘴。
白聪聪的两只手被贺兰幽冥拢在怀中,想要张嘴咬,却在想到方才寂清尘见到她时,冷的吓人的脸色,有了些微的心虚。
不过,不能打人,不能咬人的白聪聪,还是有别的招数的,那便是再接再厉地骂人:“你,你打不过清尘,就掳劫人质,你不是英雄好汉。”
咬牙切齿,因着一路上,贺兰幽冥的沉默,胆子大了许多的白聪聪却沒有发现,在自己叫寂清尘的名字时,某个人黑下來的面色。
“他便是好人吗?哼,要知道,我们两个,谁也不比谁高贵在哪里,同样冷酷冷血,只不过,他比我虚伪些,会装些样子罢了。”
薄唇冷冷地一撇,贺兰幽冥眼底,有黑色的火焰升腾。
“你胡说,清尘才不是和你一样的呢?他是好人。”
白聪聪也沒有什么审时度势的想法,她唯一认定的,便是寂清尘是好人,贺兰幽冥是掳劫她,阻止她留在寂清尘身边报恩的坏人罢了。
“你……”
手掌抬起至半空,风声呖呖,白聪聪看清了贺兰幽冥脸上的一丝狰狞,缩了缩头,下一刻,觉得丢脸似的,昂起了颈项:“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实话。”
两句圣人的话,在这种场合,被白聪聪这样赌气地喊出來,莫名的,有丝喜感荡漾。
“噗,噗哈哈哈哈。”
一个忍俊不禁的声音,在两人耳边飘荡,贺兰幽冥和白聪聪一起转头,看着不远处的艳丽男子,一派悠闲地站在那里,看戏看的高兴似的,笑的那么那么的欠扁,眼睛,同时危险地眯了眯。
“好了好了,白聪聪小妹妹,怎么这样看着鬼哥哥呀,一段时日不见,便不认识了吗?”
脚步轻移,带着些调笑的味道,贺兰百如摇着头,貌似忧伤地说着。
白聪聪的眼睛慢慢睁大,猛地看向还拎着自己脖颈间衣物的贺兰幽冥,她的记忆像是隔着一层雾,似是而非,过往经历的一切,除了与红哥哥的,其他人,便像是强行灌输的记忆,沒有什么引子,便总是雾里看花,一片恍惚,她认识贺兰百如,记得他的样子,但是,若不是贺兰百如自己站出來,她还真忘记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绝对不是贺兰百如那个从恶,小手一挣,意外地挣脱了贺兰幽冥的禁锢,小手指抖呀抖,直指贺兰幽冥的鼻尖:“原來你就是那个害我跌下悬崖的大大大大坏蛋。”
好家伙,从大坏蛋升级到了无数大坏蛋,贺兰幽冥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暗红,似是恼怒,又似是尴尬:“够了。”
只是一句话,再不做声的贺兰幽冥抓起白聪聪的肩膀,拎小鸡一般,拎着她向着大殿后面走去,即使不甘心的白聪聪一路张牙舞爪,却都被贺兰幽冥强力镇压。
“还是两个小孩子呀。”
叹了口气,阻止了不放心,想要近前服侍的仆从,贺兰百如说的宠溺隐带欢欣,他的眼底,却隐隐的,浮现了一层悲哀,仿佛预见了什么一般。
“你放开我,你个大坏蛋,我们素不相识,你一再为难我,到底要做些什么。”
白聪聪手脚乱动,就是摆脱不了贺兰幽冥这座如來佛祖的五指山,不甘心的,瞪圆了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决定和他讲理。
可惜,贺兰幽冥便是那闭紧的蚌壳,怎么敲都再敲不出一个字來。
白聪聪的大眼睛转了转,灵光一现,自觉得计:“你是不是想要拿我做人质,去威胁清尘,我告诉你吧,那是行不通的,我和清尘之间,便是债主与欠债人的关系,等到还清因果的一天,便是漠不相干的人,你不要白白浪费时间了。”
这样说着,白聪聪心里,却有着一丝莫名的隐痛,若是真的不相干了,以后,便也再见不到他了吧,是呀,她是妖,他是人,本便是两个世界的,又怎么可能走到一起。
两弯月牙般的眸子流淌成了涓涓水流,其中满载的伤怀,贺兰幽冥便是想要无视,都做不到。
“砰。”的一声响,白聪聪被重重地扔了下去,捂着自己的小屁股,龇牙咧嘴了半天的白聪聪,眸子偷偷睁开了一线,看着阴沉下脸色,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贺兰幽冥,太有杀伤力了有木有,一瞬间,刚刚的那一眯眯伤感,化作了风儿,化作了沙,呼啦啦地飞走了。
“你,你要干嘛?”
双手交叠,盖住了自己的小脑袋,白聪聪的样子很傻很好笑,缩着身子,便像是一只战战兢兢的小兽似的,贺兰幽冥的脸上,却沒有笑意,有的,是一份怔忡。
那份,以为被自己埋葬了的,饱受欺辱的回忆,便那么涌上脑海,那个,在众人面前,挡在身前的娇小身影,那个,笑着,牵住他的手奔跑的少女,那个,只有五文钱,却给他买了馒头的傻瓜,连路都不认识,只能带着另一个傻瓜露宿街头的傻瓜。
那一掌,怎么,都无法打下去,唇扯了扯了,想要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白聪聪却只见得一个狰狞的笑:“呜哇,好可怕。”
两只手盖住脸,白聪聪的小心肝,颤了颤。
“你,还记得阿呆吗?”
有些小心翼翼的,格外轻柔的声音问着,白聪聪疑惑地放下了手,看着面前俊秀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