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雪如福晋拿着剪刀,木然的为窗台边放着的菊花盆景剪着多余的枝桠。李嬷嬷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她不过是个奴才,福晋又是这般古怪的性子,她就是有心劝慰一二,福晋怕是也不会搭理,保不齐又是一阵数落,将火烧到她的身上来。
“啪”的一声,李嬷嬷抬眼一看,福晋也不知想些什么,竟是将那含苞待放的菊花给剪了下来。雪如福晋恍然未觉,花盆底从菊花上踏过,甩着丝帕慢慢的坐回罗汉床上,戴着刻缠藤花纹的金色指甲套随意的拨弄着,声音冷淡,不含一丝感情。“嬷嬷,皓祯把那狐媚子赶出去了没有。”
“回福晋的话,刚奴才听如意说,大少爷将白姑娘带去清雅院了。”李嬷嬷轻声道,耸着肩缩着脖子,仿佛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啪”的一声,就见雪如福晋狠狠的拍着罗汉床上的紫檀木炕桌上,光听那茶盏震动的声音,李嬷嬷就觉得手心疼的很,可偷看雪如福晋模样,竟是一点也不觉得手疼。
“李嬷嬷,你先出去。”雪如福晋咬着牙道。
李嬷嬷见雪如福晋脸色不对,忙躬身退了下去,出去后又将大门关上,擦了擦汗,对站在门外候着的两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而后静悄悄离开。
只见雪如福晋走到内室,打开里边的衣柜,又将冬日厚厚的裘衣展开,里面竟有一个布娃娃,娃娃身上插满了绣花针,而娃娃的背后赫然是朱砂写得翩翩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雪如福晋往地上一坐,衣柜打开,而她坐在地上对着布娃娃就是一阵拼命的戳。
若不是这个贱人,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贱人,怎么就不去死,怎么还不死?
富茶皓祯那个没良心的,一点也不知感恩,那狐媚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娇娇弱弱的,跟翩翩年轻那会儿一个模样,这种人带入王府,保不齐又去勾引王爷了。
雪如福晋越想越气,使着全力戳着手中的布娃娃,脸上狰狞的吓人。想想这府中,胭脂,玲珑,翩翩,吟秀,哪个王爷不是又宠又爱,又疼又怜的,唯她,王爷竟是这般的愤恨,这么些年了,就是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也能原谅了啊。胭脂跟玲珑也是个没用的,还指望着她们能把王爷哄住,自个儿能沾点好处,可王爷来是来了,刚坐下来还能关心几句,茶水尚未喝完,又负气而走。
雪如福晋想着这些年的日子,只觉心里一片发寒,而后又想到嫁出去的三个女儿,大女儿算是彻底不来往了,二女儿婆婆坏的很,一时也照应不到,三女儿又是远嫁,她怎么就这么命苦末世之精灵游记。
神思不属间,雪如福晋不小心戳到了自己的手指,疼痛感让雪如福晋一个激灵,但是浑身却觉得爽的不行。
雪如福晋拿着绣花针,将衣袖撩上去,对着雪白的手腕就是一戳,疼痛感让雪如福晋不由自主的咬着牙,眉毛也跳动一下,而后慢慢放松下来,嘴角竟是慢慢往上弯起,嘴角露笑,眉宇紧皱,脸孔微抽搐,整张脸,怎么看怎么怪异。
紧闭的门窗,漆黑的内室,雪如福晋大胆的将内心最阴暗的一面展露出来。
清雅院
翩翩看着对她感激涕零的白吟霜与富茶皓祯,微微有些好笑,“皓祯,你且放心,白姑娘就先在我这儿住着,柳嬷嬷,就给白姑娘收拾出一间屋子出来。”
翩翩实在是看不惯白吟霜跟着富茶皓祯在她眼皮底下黏黏腻腻,唧唧歪歪,忙让柳嬷嬷带着白吟霜下去收拾一番。
“额娘”皓祥听丫鬟说富茶皓祯来了清雅院,还带了个孤女过来投靠,下了学,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了过来。刚听多隆说,这几日被个孤女缠着了,烦人的很,怎么今日额娘这院子里就来了个孤女。
见着皓祥回来,翩翩脸上的笑容也真了好几分,道“皓祥,下学了,今日宫中可还太平,你只管好好上学,旁的事,不要参与,可知道。”自从富察皇后离世,那皇宫就乱的不像话,继后,宠妃斗的厉害,就是她这宫外头的人,只要用心打听,也能探听一二。虽说五阿哥深得圣宠,就是老佛爷也爱重的很,但是,饶是如此,翩翩这心也没安定过,就怕皓祥牵扯到是是非非中去,或者冲撞了贵人。
“额娘,你莫担心,儿子好的很,五阿哥为人和善,对儿子照顾有加,再者,又有多隆在一旁护着,就是一般的皇子也不敢小瞧了我。更何况,你儿子这般聪明,装傻充愣,可是精通的很呢。”皓祥忙宽慰翩翩的心。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那些事儿,咱可不要掺和进去,额娘也不指望你封侯拜相,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额娘这心里就高兴了。”翩翩见皓祥的确好好的,忙笑着附和。
“额娘。儿子听说大哥带了个孤女过来,这是什么回事?”皓祥往罗汉床上一坐,皱着眉头问道。
这几年,他算是看清了,凡事跟大哥扯上关系,都落不到好,他大哥那颠倒是非的本事,如今怕是炉火纯青了吧,既然这般看不上他这个弟弟,干嘛跟他抢额娘。
“嗯,是带了个孤女过来,额娘看着也不是啥简单的角色,听说之前一直四处卖唱,什么人什么事没见过,额娘冷眼看着,怕是个腹内有成算的,你离着远点,别沾染上了,可知。”翩翩想着白吟霜那魅惑人的本事,忙道。
“娘,儿子都这般大了,那会这么傻,儿子就是当心额娘,今个我还听多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