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在马车里听着这话,便是恼了。这些话听上一两遍的,也就听听便是了,全凭当是他们茶余饭后太过闲闷说说便是,可这连着几日说得更玄乎带劲了,宫外头死了人,怎硬说成是她是桃花妖来了?若还不恼,还真当她是没脾气好欺负的主了?
掀开帘子,惠儿定眼看了会那宫女,眼角已映上几丝细细的纹络,用厚重的脂粉盖着,身上用的香也是上好的香,相较于普通宫女穿的服侍,她身上的着装显然要精致一些,袖口用金线绣了朵朵待放的玉兰。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里乱言胡说!你哪个宫的?”惠儿出口喝道,目光紧紧盯着那宫女,她虽性子好,但也还容不到这些个宫女在一边叽叽喳喳。
与那宫女一路走的其他宫女太监一见到惠儿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瞬刻就吓到六神无主,心里还在盘想着那宫女方才说的宫外又死了人,看王妃娘娘所在的马车,又是刚从宫外回来的样子……这些奴才是越想越怕,一听到惠儿的声音马上就吓得跪倒在地,有几个胆大些的,偶偷偷的带着敬畏的心抬头看一眼蒙着面纱的惠儿,似在看传言中那个吸人气息的桃花妖。
“奴……奴婢是锦翠宫的茵澜……”那宫女跪在雪地里,抖动着身子,眼泪掉下,花了精致的妆,头磕在雪地上,不知冰凉与否,只是迟迟不敢抬起,直让那儿的雪化开成了一滩水。
锦翠宫住着的是月氏王纳的几个妃子,平日里倒也安分,虽不与惠儿交好,但也从不曾起过矛盾冲突,即使在宫里遇见了,也是对惠儿恭敬有加的。毕竟她们身份卑微,也未能生个王子公主的,若真到了月氏王百年归去之后,她们一切还得凭靠惠儿说了算呢。
“今日若不罚你,岂不丢了这宫里的规矩!”良久之后,惠儿缓缓开口,“来人,掌嘴!”
一旁的宫女太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向来都没听王妃发过什么号令,再来大伙儿与这茵澜来来去去的也算是交好,今日若下去了这手,来日还不知该怎个面对,是否会交恨?
惠儿见人都呆在那里不动,心里反而更恼了,“还不动手?你,你来执刑!”惠儿指着茵澜身边的另一个小宫女说到。
小宫女被点了名,微微诺诺的看了看惠儿,又低头看看跪在地上的茵澜,扬起手来想挥下去,茵澜侧过头来瞪了那小宫女一眼,小宫女就吓的手在空中微微的颤抖。
“还不快动手?难不成要本宫将你一起罚了不成?”惠儿冷眼撇了下那宫女,下了狠命令。
锦红、月依等人在马车里不解的看着这一切,虽然她们也是很愤怒,早想上前去教训一下那几个不知好歹的宫女,可是对于这些向来淡泊的主子今日怎么会发如此大的脾气?
那小宫女听得惠儿如此说,一咬牙,巴掌狠狠的扇了下来,响亮的声回荡在空旷的大道上。这般驻足,已引起不少偷躲着看热闹的人,当然,这消息已传得宫里人尽皆知。
从不与宫人为难,看似能让宫女欺负的王妃娘娘此刻正在气头上,在宫门前教训一个锦绣宫的宫女,很快这消息便传到了锦绣宫那几个主子耳中,虽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但几位主子还是速速的赶了过来。
几簇锦裙白裘飘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几人走到惠儿面前,蹙着眉看了看脸被打肿了的茵澜,不解的眼光飘向惠儿,“王妃娘娘这是何意?不知臣妾这女官做错了些啥事?”
惠儿侧眼看了开口说话的女子,正是其中位分最高的锦贵妃,看这锦贵妃有几分嚣张跋扈的气焰,原来这茵澜是她的女官,难怪这般不将人放在眼里,惠儿也瞧着与茵澜一同的宫女太监,表面上是与之交好,实则是惧怕的成分居多。
“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让本宫给听见了,便让她长个记性,以后可管好了自个儿的嘴。”惠儿淡淡的说着,伸了个懒腰,在此逗留可有一个多时辰了,看着也无聊,身子也觉得有些冷了,毕竟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是臣妾的管教不周,可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王妃娘娘这不是往臣妾的脸上打么?”锦贵妃也是个不好欺负的人,这茵澜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如今看着茵澜被打,她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恼怒。
“哦?锦贵妃的意思是本宫不该打了茵澜?又或者说,这狗在外边乱叫都是被主人给教唆的?”惠儿反问一句,丝毫不给锦贵妃的面子,甚至还借着她的话回激了她一将。
锦贵妃听得又气又恼,可又不好发作,因她不知茵澜怎么得罪了惠儿惹得性子温婉柔善的惠儿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只好退一步,语气低了些,恳求道,“还望王妃娘娘饶了茵澜这一回,日后臣妾定会将其严加管教,让她再不敢坏了这宫里的规矩!”
惠儿摆摆手,看向被打的像个猪头似的的茵澜,对那小宫女问道,“可倒数了?”
“回娘娘,还有十下。”小宫女不敢怠慢,如实的回到。
点点头,惠儿裹紧了些身上的狐裘,华岩坐在马车的一侧,手掌覆在惠儿的后背上,暗暗运功,以内力传送蘀惠儿暖身子。
“锦贵妃可听到了,本宫可说了要打多少下,这会儿还没到数呢,若收回了,本宫岂不落了个说话算不了数的人,以后可如何能让这些个奴才信服。”惠儿轻巧的对锦贵妃说道,这话又似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十下而已,很快便打完了,茵澜的脸青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