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华岩进了宫来,并未前去面见戈崖,而是探了消息直接往惠儿暂住的月华殿去。
惠儿才从花园回来,便见华岩来了,吩咐宫女奉上茶,华岩接了茶,看着惠儿坐在木轮车上,心里心酸悔恨一阵,他竟亲眼看着别人打她!
惠儿沿着华岩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腿,笑了笑,“与公子别过之后,惠儿处处小心,却还是落了这般境地,逃来逃去,终还是又回到了这月氏王宫。”
“若你仍是一心坚持离开,必有机会的。”见殿内的宫女一出去,华岩便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
惠儿推动木轮车轮,动了几步,转开身子侧背对着华岩,“如今,我只希望安静度过此生。”
华岩见惠儿情绪如此低落,正要劝说,身后却响起戈崖怒火冲冲的声音,“华兄不是去了羌凉国,怎朕的王后一回来,华兄也回来了?”
风火雷闪,像是天际突然劈下的一道厉电,火石电光,戈崖就如那从天际划下的闪电,衣袖夹起一阵疾风,疾步如风,一听宫女来报华岩来了月华殿,便是大怒,丢下手中的奏折就冲到月华殿来,就见惠儿与华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是大怒。
华岩退开一边,让戈崖上前行到惠儿身边,对戈崖行了礼,“在下正是找了可能解血蛊的人便急着回来正要去面见陛下,却在月华殿见了死而复生的王妃,欣喜万分,也为陛下高兴,上前便与王妃说了几句话。”
听华岩这番话,戈崖心里的怒气消了几分,又听得华岩说寻到可解血蛊之人,心里又喜上几分,忙上前扶住华岩的手,惊喜说道,“兄弟一路辛苦了!朕这就命人在宫里备下盛宴,为兄弟接风洗尘!”
“多谢陛下!”华岩拱手谢礼。
戈崖伸手扶起华岩,回头与惠儿说了句话,“你身上的血蛊定能解,以后,莫将死字挂在嘴上。”说完,便请着华岩去了设宴的大殿。
华岩与戈崖一同走出大殿,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惠儿一眼,最后便与戈崖谈笑走出月华殿。
戈崖抬着惠儿的轿子入宫之时,就匆匆的带着入宫了,并未留意穿着男装的锦红和月依,也未敢让旁的人跟随。
如今,锦红和月依不在宫中,惠儿心里也算是没了牵绊,便处处与戈崖怒火相对,今日,见了华岩,心中的那潭死水又被激起一阵波澜。
华岩心中又是想着惠儿,想着她的腿伤,想着与她相对几日,同住同福楼却是相见不相识,心中郁郁寡欢,多饮了几杯酒,甚少动筷吃菜,最后还是寻了个理由早早的告辞出了宫。
惠儿躺在床榻之上心中烦躁,久不能入睡,突然想起三千来,三千之前以为自己将命不久矣,便将心中不能忘怀之事托付于她。如今,三千已随昌平公主离开月氏,她是放下了她心中的那个云大哥了吗?
既然睡不着,惠儿索性翻动身子坐了起来,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三千托付给她的那方手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