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年长舒了一口气,他要是再坚持一会,她肯定会憋不住睁开眼睛,其实她也明白靳司勒肯定知道她醒着,那么长那么密的一排眼睫毛,一下一下地轻扇,连她自己都感觉得到,他会看不出,只是不想拆穿她罢了,想來,他从來沒有做过违背她心意的事,她不是铁石心肠,多少是有所感念的,只是一想到他如此阴险腹黑,将江辰逸拉下水,对他的那点感激就烟消云散了。
“咦,你醒了?”他从卫浴间出來,发现她拢背坐在床头。
她故意鼓着腮帮子作不高兴状:“那么吵,不醒才怪。”
“吵着你了?时间还早,不如你再睡一会。”靳司勒很自然地在床头坐下,满脸歉疚地劝她躺下,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他起身边走边说:“是辰逸,你睡吧,不用管我们。”
可她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他出去的时候门沒有关严,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靳司勒开了门,江辰逸似乎有些犹疑:“可以进來吗?”
靳司勒沒有说话,只是将头往里一偏,示意他进來。
江辰逸是第一次进他们夫妇的起居室,他以为会在外面的小客厅谈,结果靳司勒将他带向书房,与卧室门挨着门,他走近的时候不自觉地朝卧室瞄了一眼,正好看见她拥着雪白的薄被坐在床头,室外已经放白,室内窗帘密不透光,还得借着一侧的床头灯照亮,昏黄的光晕越发显得屋子里暧昧不清。
他的心像被人腕了一下,痛不可抑。
看他只是蜻蜓点水般地掠了自己一眼,便漠然地收回视线,乔景年伤心极了,想她自他敲门而入的那一刻起,一颗心起起伏伏,便沒有平静一会,不知道他会不会触景生情,担心他看到她和别人“同床共枕”而受不了,结果全是她自作多情,人家压根沒放在心上。
心痛归心痛,她还是不能对他坐视不管,所以,乔景年掀开被子下了床,悄悄地走出卧室,站在门口便可听见里面的谈话。
“一个沈依依也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靳司勒似乎很不以为然,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便仔细听他怎么回答,结果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反问一句:“那你觉得谁值得?”
“这个恐怕要问你自己了。”靳司勒云淡风轻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辰逸,你不会是做给我看的吧?”
乔景年本來还在庆幸两人的对话火药味并不浓,结果这一句却令她大惊失色,他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一个沈依依就可以让你江辰逸出此狠手,那乔景年呢,有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靳司勒绝对有理由怀疑江辰逸别有用心。
“靳少,你过高地估计了自己,也高估了某人在我心中的地位,如果你今天叫我來是为了谈这些沒用的东西,恕我不奉陪了。”
“坐下。”靳司勒说完,冲着外面:“景年,是你在外边吗?”
不好,被他发现了,乔景年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门外响起了轻叩声:“太太,先生,咖啡來了。”她吁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从佣人手里接过托盘:“我來吧,这里不需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