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意这才放了心,看着魏不争又安然睡去,才是离开。
静下心来,萧延意心里不免对之前自己的小人之心又存了愧疚,羽哨都说阿玦一直为找沙菊不辞劳苦,无论前事如何,这一次总也是她亏欠了阿玦的,他本也是养尊处优之人,在宫中虽然地位低下,却也不曾受过苦,这一去西北,却让他如此奔波。事成之后,她却对他的用心有所怀疑,总也是不该。
想着,萧延意又思及太医说阿玦身体不适,便觉得自己该去探望下才是。
只是她走到阿玦在宫中原本的住处却未见人,忽然想起他后来出宫住到了将军府,不知是不是又回去了,萧延意便又派人去问,宫门守卫却说阿玦并未出宫,萧延意转念一想,又觉得或许是阿玦与养父久未见面,此时是去叙旧去了,就朝养父母那边走去,可见了吕氏夫妇,那二人也并未见到阿玦。
萧延意这下又有些慌了起来,原本不知阿玦是呼延烈之子,他在宫中多时也不觉什么,可此时知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在宫里,又找不到人,便一下子无法安心了起来。她即刻让身边的人到处去找,自己也到了之前阿玦养花的园子里去寻。
阿玦走后,园子许久未有人打理过,吕老爹最初还来照管下花木,但是照管不好,枯萎了几支之后,他便也不敢碰了,此时本该姹紫嫣红的季节里,园子里却是一片萧索。
只是园间土路上依稀可见一对脚印,似是之前才有人来过,萧延意这才略微有些放心了下来,想来那阿玦也是真的爱花之人,不过是想念他的花草过来看看罢了,才说要信他,却又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从园子后边出去,是一片桂花林,萧延意走在期间,忽然想起前一阵的那个夜晚,在阿玦临去将军府之前,他们曾在此处见过一面,那时阿玦还在树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萧延意想起那晚情形,不禁莞尔,那时她竟然还恍惚地觉得阿玦会是梦中那个替她爬树摘果子的少年呢。
萧延意一边走,一边也下意识地寻找着那棵刻着阿玦名字的树,只是,树还没找到,却已经看见阿玦的身影。
他依旧是那晚相见时的样子,面冲着一棵树干默默出神。
萧延意静静走过去,不期然看到树干上的“玦”字,不禁笑道:“你倒还真是惦记这里。”
阿玦一个惊跳,回首看见萧延意,仓惶间,琥珀色眸子里噙着的泪意也来不及掩去,映在萧延意眼中,心中竟是抽搐般地疼了下。
阿玦回过神来要叩头,萧延意急忙拦道:“好了,不用这么多礼了。你……不是舒服?不好好歇息会儿,就来看你刻的字了么?”
阿玦咬了咬唇没有回话,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眼睛,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潮湿。
萧延意一时间也是无语,沉了下才问道:“你准备何时去见呼延烈?”
“听凭殿下安排,只是殿下,将军曾说,微臣不得不与父王……亲再见面。不知将军可知晓此事?”
萧延意怔了下,含糊地应了声,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与将军间到底有什么约定?”
阿玦抬起一直低垂的头,对上萧延意询问的眸子,眼中有一抹绝望一闪即逝,恳求道:“殿下,恕微臣不能告知。”
不过是这么一点事,一个两个的却都不肯说,萧延意深吸了口气,心中有些烦躁,却也没法爆发,只一转身冷声道:“好,你既然身子无事,也不需要休息,现在便与本宫一起去见呼延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