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柴说:“你说的,我算是明白了,只是现在搬开手指算算,我好想没什么自己人呢,有几个学生,也都安插到研究所里了,那儿也需要人啊,不然我这个副所长可就更没地位了。”
沈浩哈哈大笑道:“老费啊老费,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有儿有女有情人的,还说没自己人?没有比这些更亲的人了。”
一句话说的费柴豁然开朗,当然就和沈浩喝的大醉。
费柴当然醉醺醺回到家,直睡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酒醒,下午去参加了一个会议,晚上就和赵梅一起约了朱亚军和秀芝两口子出来吃饭。朱亚军自从把公司卖给了费柴后,还保留了些股份,同时和秀芝一起也在公司里做事,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人,这次一起吃饭,照例是先叙旧,但喝的差不多了,就说上了正题。费柴看似有些喝多了,小结巴地说:“我说老同学,说起来你也是既做过领导,也做过老板的人,现在这样混日子,你不觉得憋屈啊。”
朱亚军开始只道是费柴随口一说的,就笑着说:“有什么憋屈的,算起来这也是我第二次在你这儿遮风避雨了,别说不觉得憋屈,就是觉得憋屈,我也不在乎。哈哈”
费柴也笑着,又和朱亚军碰了一杯,然后接着说:“可是你不在乎我在乎啊。”
朱亚军一愣,这才觉得话茬子不对,沉吟良久才问:“老同学,你想怎么样?”
费柴面带微笑地说:“我退给你股份,优惠价,你拿了钱,另组公司也好,享受人生也好,总之,都随你啊。”
朱亚军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他现在那点股份,就算是优惠价给了他,也不足以让他享受人生,至于另组公司,至少在本省,他是玩儿不转了,而去外地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想来想去就下软话说:“老同学,你真要这么做吗?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出去了,至少是现在出去了,不好混呐,或许咱们商量商量,缓一缓?”他这么说,已经是非常的忍气吞声了。依照他对费柴的了解,这个人心肠软,两句好话一说,硬着心肠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谁知费柴笑了一下说:“老同学,说起来起起落落,咱俩的交情虽然算不上过命,但也不浅了,可是实话实说,你是公司的创始人,有股份,又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有你在公司,我晚上睡不好啊。”
朱亚军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觉得自己估算错误,因为这种话,换做以往的费柴是说不出来的,于是就扭转话题开玩笑地说活:“你二米二的大床睡着,咱们弟妹(指赵梅)又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睡不着?”
费柴却不搭他的话,继续说道:“老同学,别说我赶你走,你说你留在公司里,资格又老,又是股东,手底下又有自己原来公司老底子,曹操那句名言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另外你的秉性我是清楚的,你在官场的时候坑国家坑老百姓,做生意的时候坑客户,最后连自己都坑。我呢,是对现在的官场体制失望了,所以想出来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不想被人坑啊。所以你必须走。我为了自己只能对不起你了。”
朱亚军看着费柴,费柴脸上的表情显出从未有过的冷酷,朱亚军独自饮下一杯酒说:“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也不在公司上班了,就拿一份股金分红好不好?同学一场,你好歹让我缓口气啊。”
费柴说:“我怎么可能不让你缓口气呢?大家毕竟这么多年交情了,所以我决定在退股的基础上,再按照现在的职位,一次性补给你一年的薪金,怎么样?够你缓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