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安若璃的身上,她扬唇一笑,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步伐向另一边缓缓移动着最强后卫。
这真是天赐的好机会,这些天,虽然她能获得自由,但冰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也不敢太过明显,以免露出了马脚。
虽然她很好奇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内容,但是她没有武功,定是无法追上他们,想来他们也不会告诉她的。
如今,她只能尽快想个方法离开这里,无论那个男子想利用她威胁谁,她都不能让他得逞。
她尽量挑着隐蔽的地方走,偶尔遇上几个巡视的人也不畏惧,淡然自若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那些人大概也是知道她的存在,见她没什么可疑之处也就没多加注意,皆是一脸冰冷地走开了。
安若璃走过一条长廊,两旁的树叶刚抽了嫩芽,带着一股自然的清新气味。
但是此刻的安若璃已没了心情去欣赏这里的任何风景了。她的目光平静如水,眼底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隐秘的地方。
缓缓走来,她才发现这座宅院里守卫的人真不少,几乎随处可见。心里不由犯了难,难道她真的逃不掉?
她不放弃地左转右转,绕来绕去,本来就是路痴的她已经是完全绕晕了,早已不知道怎么回去了。不过对于这点她倒是不担心,那些人发现她不见,肯定会比她还要着急的。
她一路走着,却觉得周围越来越安静,守卫也见不到人影,只能听到鸟儿清脆的啁啾声此起彼伏。
安若璃狐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一座院落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周围居然半个侍卫也看不到,而那个院落的大门上居然上了一把锁。
走近了才发现,门上的锁居然没锁上。安若璃瞅了瞅四周确定没有任何人,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饶是小心翼翼,门还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安若璃警觉地朝身后看了看,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转眼朝院落内看去,却不由吃惊地掩住了嘴。
整个院落寂静无声,阳光柔柔地洒着,像是镀了层淡淡的金光。通向房间的小径两旁种了满满的蒲公英,洁白得像刚落的雪花,铺了满满的一地。
它们乘着风在院落里飞翔着,跳跃着,像一个个灵动的音符,演奏着绝美的乐章。那是一种肆虐的绝美,却似乎弥漫着浓浓的悲哀。
安若璃奇怪地发现,无论它们飞得多高,却似乎永远飞不出这座安静的院落。每次飞到一定的高度时,却又被挡了回来。
她抬头看向上空,却只看见了蔚蓝的天空,并无任何的阻碍。她的眉头不由紧蹙着,这座院落里或许藏着很大的秘密。她的目光越过漫天飞舞的蒲公英紧锁住那紧闭着的房门。
她的心跳得极快,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扇门,步伐虽轻却感觉有些凌乱。她的手微微颤抖,直觉告诉她,门后藏了个很大的秘密,只要一推开,她便能知晓。
但她的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在阻止她的动作,仿佛门后的秘密会让她后悔不已。她在门口焦灼不已,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深吸了口气,狠了下心推开了门……
没有预想中的迎面扑来的灰尘,房间里干净得不染半点灰尘,每一个角落都被仔细地打扫过,甚至透着淡淡的清香。
房间里的摆设格外简单,却不难看出那是个女子的闺房,珠帘纱幔,轻摇摆动,后面洁白的墙面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安若璃轻移莲步,纤手挑开眼前的珠帘,珠帘碰撞发出稀稀落落清脆的响声。
安若璃只觉得心跳得厉害,但墙上的画如磁石般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那一眼,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膜轰轰作响,却是身子瘫软失去了知觉。
昏睡之前,她似乎看到了赶来的冰,她居然看到了她满脸的担心,她,一定在做梦吧……
又是无止境的黑暗,她有多久没做那些奇怪的梦了呢?她也记不清了,似乎很久很久了,久到她都忘了自己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了。
她的耳边似又回荡起初来这里之时模糊间听到的呢喃声,期期艾艾,却又满怀了怨恨,让人不觉感到心疼,凄凉。
一遍一遍,婉转凄清,蓄着满腔浓浓的情意,却又怀了悲戚的决绝,让人陡生寒意,如坠冰窟。
冰在一旁轻轻地擦着安若璃不断渗出的汗,眼眸不觉地染上了忧色,却也不敢声张。
方才的事情已是让她心乱如麻,她的脸上虽平静,心里却早已是波涛汹涌,万马奔腾了。
她一直知道的,她的主子心中住着一个人,一个他挚爱的人。只是她不愿承认,她从来都不愿放弃,却也不敢去追求。
她知道主子一直当她是女儿般看待,但她多想告诉他,她对他的感觉从来就不是亲情。
可是她终究胆怯,她不敢说出口,怕一说出来,现在这样的局面便会改变。她赌不起,也输不起,她害怕失去这样一个依靠,又回到那孤零零的日子。
她的眼角终究滑下冰凉的泪,她从来没哭过,即使再困难的时候,她都可以坦然去面对,不落下一滴泪。可是,当她一想起他悲戚的眼神时,她的心就忍不住隐隐作痛。
他爱惨了那个女子吧,而她,亦爱惨了这个为别的女子心伤的男子。
那座院落,便是主子的心伤,她曾经无数次看到主子进去之后,房里的灯就亮了整夜。而她,就在外面陪了他整整一夜。
隔着一道墙的距离,却是两颗永远不会触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