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拐弯就看见前面一艘外形跟自己这边相仿的船正静静地停在水面上,船身横在河中央,正正经经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此刻正随着水波一上一下地轻晃着。再近一点就能看见里面或坐或趴的有三四个人,一动不动。
“嘿,又来了。”莫易站起身来,熟练地伸出木棍去,准备像前几天一样把船推开。
莫易用力的一戳,对方的船猛地晃了下,向着右边慢慢地荡开去。可是还是有点慢,自己这边的船马上就要碰上去了,于是又伸出了棍子,然后。
“啊啊~!”对面船上面朝下趴着的男子猛地跳起来,然后又似乎是力竭一样重重跌回去,大声叫着,“谁,谁!?谁敢动我老婆孩子!?谁敢抢我们东西?!谁?!”
三人队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有些无语,互相看看之后静观其变。
男人衣衫破烂,脸上胡子拉碴,头发都能扎小辫了,油腻腻乱糟糟的跟鸟窝没什么区别,一张脸上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他几次试着站起来都失败了,最后直接放弃,用力拍打了自己的脑袋几下,左右看看,反应了好长时间才猛地向着斜后方的一个女人扑去,沙哑着嗓子叫着:“老婆,老婆啊,你醒醒啊,闺女,儿子,呜呜,醒醒啊!”
经他这么一喊三人队才发现,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她另一条胳膊下面还有个小女孩,浑身上下脏的跟船一个颜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呃~”女人被他拼命摇晃之下竟然悠悠转醒,眼睛没睁开的就尖叫起来,双手无意识的乱摸,“孩子,孩子!翠儿啊,磊子!”
“老婆!”男人大喜,两行眼泪把脸上冲出道道沟壑,上前拍拍女人的脸,“老婆,没事儿,没事儿,都在,都在啊。”他上前试了试闺女的鼻子,还有呼吸,估计是饿的,而女人怀中的孩子也开始有气无力的哭起来。
女人终于清醒过来,看看两个孩子,喜极而泣:“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哦哦,乖宝宝,不哭不哭啊。”
三人队看着这家人,耸耸肩,原来是活的啊。
莫易敲敲船舷,扬声道:“哎,兄弟,让个”后面的“道儿”还没说出口,形象酷似原始人的男人就已经很是警惕的望过来,冲他们还是不善的道:“干嘛?!你们别想抢东西,别看我,我,我跟你们拼命!”他顺手抓过一边的船桨,牢牢握在手里,将妻女护在身后。
莫易无语的看着这个一句话喘三喘的男人和他背后瘦骨嶙峋的妻女,哭笑不得:“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饿死了,我特么抢个屁啊!”
男人一愣,看看三人队那倍儿干净又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样子,稍稍放下心来,的确是不像哈。
莫易耐着性子继续道:“喂,我说,让个道儿成么?”
男人饿的两眼昏花耳朵嗡嗡响,刚才那几下就已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此时根本就使不出劲儿来,憋得脸通红弯腰大喘气道:“我,我弄不动。”
莫易无语,他扬扬手上的棍子:“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着把对方的船一推,让温岭在后面撑船。
那大点的女儿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眼睛都睁不开了,有气无力的道:“爸,饿。”
男人扭头看着三人队一身的溜光水滑,突然就跪下了,浑身颤抖着叫:“兄弟,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女人不住的哄着怀里的男娃,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男人,欲言又止。怀里的男娃哭的更大声了,可是渐渐地也就没了力气,声音一点点低下去。
男人更急,额头一下下狠狠地磕在船上:“求求你们了,给点吃的吧!我,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给点吃的吧!救救我的两个孩子!”
女人也跪下,哭着喊:“可怜可怜我们,救救孩子吧!”
三人队的船速渐渐慢下来。
那夫妇一见,满脸的惊喜。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朝那边继续喊:“我,我什么都能做的!打渔摸菱修船都行的!给口饭吃吧!”
三人队的船在他面前停下,夫妇屏气凝神,满含希望的看着他们,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莫易穿过船舱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看他:“你是本地的吗?”
“啊?”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便点头如啄米,“是是是,我是!我们祖上就是本地的,我就是土生土长的!您问什么我都知道,都知道!”
莫易点点头,扬扬下巴:“那你说说这儿,是哪儿?”
男人咽口唾沫,抹一把脸上的雨水,也不管这一抹之下让自己形同厉鬼,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起来,脸色越来越红润,就跟回光返照没什么区别,吓的他老婆死命扯了他好几把。可是他哪里敢停,这可是唯一的活命机会了!一口气把周围的情形讲了个大概才停下,这才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
莫易点头,就目前他们经过的地方看,这男人没说谎。不过么,他眯着眼朝惴惴不安的看向自己的男人瞥了几眼,关键的地方必要的公用设施都是一语带过,该说你是情急之下漏了呢,还是故意隐瞒?是怕对方卸磨杀驴吗?
莫易回身跟明枝和温岭简单的一说,三人心中也算是有了谱。
“一天一斤大米,干不干?”
夫妇俩惊喜的对视一眼,忙不迭的点头:“干!”
明枝用小小的随身弹簧秤量了一斤大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