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个倒霉催的夜晚是如何熬过去的,我已经没多大印象了,毕竟不是谁被拽着聊了一整晚的七大姑怎样八大姨怎样正房偏房又怎样的女性话题还能愿意天天回想的秋香与唐伯虎。
我只是经过一夜的反思,得出了两个结论。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还有,薛冰她就是个神……吧?
前者容易理解,但后者……
其实,那晚话没说几句,薛冰就抖出了一个她已经发现了很久的惊天秘密。
其实严格来讲也算不上惊天,只不过她这么一讲把我的最后防线彻底击垮,打心底真的生出一种想要回瀚海回炉再造的冲动。
女人都是好奇的生物,古代的江湖女子更是好奇到了胆大包天的地步,薛冰曾经为了一睹西门吹雪据说帅到天怒人怨地步的俊脸,偷偷跟踪着花满楼离开中原腹地,跑到了偏僻的万梅山庄。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而且万梅山庄也不是说进就能进的,薛大秀也的确被拒之门外并且真的没敢擅闯。但问题的关键之处就在于,她跟踪花满楼去万梅山庄的那次正是花满楼去求助的那一次,而当她依依不舍地徘徊在山庄附近不肯走的时候,见到一个四条眉毛的人从里面出来,而这人身上的味——
我当时直接叫停了她,很干脆地承认了。
你说,这叫什么鼻子?
就算我身上有比较独特的香味,但是从万梅山庄出来那会儿已经跟着西门在梅花园中泡了好几天了,她怎么就偏偏还能闻出来?其实那是楚留香的鼻子不是她薛冰的鼻子吧喂(花样男子)司洎!
你说,这叫什么运气?
陆小凤玉逍遥绝尘音,这三种身份她从头到尾见了个遍,她说去万梅山庄那会儿是扮成了个求职的园丁,被正着急出去查案的我不小心撞了一下,遇见玉逍遥的时候没有易容,而这会儿是女扮男装——薛冰,你就说你是不是神吧你现在就说你是主神我也认了。
脑子里充满了悲催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床之后长了两个熊猫眼,我的易容面具又是轻薄透气型的完全遮不住那两团青色,于是我索性在下巴上加了点胡茬,一个【为了查案日夜难寐一脸颓废脏乱差】的陆小凤形象新鲜出炉。红姐也是知道大概昨晚的过分要求给我添了很大的堵,一早晨都期期艾艾看着我,直到我在她担心的目光中出了红楼为止。
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天,以我期望中陆小凤爱管闲事又手到擒来的本事想要搞定一桩案子十天已经是上限了,那么目前就是要尽快带着已经到手的玉佛赶回万梅山庄,顺便远离薛冰这个黏黏糊糊让我发憷的女人。
昨晚薛冰秀在大大方方不怕被灭口中戳穿了我所有的马甲,又是一副【好姐妹我不帮你帮谁我最喜欢看戏了】的样子指天发誓说绝对会保密,鉴于女人心深似海,我虽然不敢全信,但至少还抱着期望,期望她为了欢乐地看戏守口如瓶——究其原因还是我不敢杀了她,且不说她家那位老夫人的彪悍程度,就是她自己本身身为红鞋子的公孙大娘的身份,我也不认为她是能够说干掉就能平平安安干掉的人。
从后门出了红楼,薛冰一反昨晚那咋咋呼呼说话没完没了的德行,还没等我说出口就开口道别,说是要回家练绣花。我也是乐得她知趣,顺水推舟地笑着说我要去还佛像了。
……唔,不是我自己故意透漏行踪,而是她那一脸想要看戏的样子让我明显觉得还是直接说出来得好。
叹气,都是大意失荆州啊,不过味道什么的,如果薛冰这个女孩子都能闻出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楔这个娃也是能够闻到的?
郁闷了,一定是因为在瀚海的时候点香点多了,有味道我自己也闻不出来,要不然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当初柳生先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个家伙)教导我的时候,还曾经特意嘱咐过气惩气息的注意事项来着。
这样可不行,要是花满楼以后遇到了穿马甲的我那不是鼻子一抖就闻出破绽了?
我应该庆幸我这次是以一个几天没睡好东奔西走不洗澡的形象回去的,浑身上下都是一身的,咳,许久没碰水的味道……
扶额,我是的确不喜欢这样糟蹋自己,只是剧情需要而已,相信我我大清早起来不用内力绕着院子一圈一圈地跑到出汗然后把灰抹到手上的时候也是很纠结的……
好吧,现在就是应该回万梅山庄的时候了。
我很符合自己现在形象地赶着一头小毛驴,驴子身后拉着个破蓬车,车上那个颠来颠去垃圾一样的笨重物品就是那尊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瀚海玉佛。
咳,这样不小心其实是因为我知道这玩意儿是假货,真的不是因为为了它这几天受到了太多纠结郁闷的报复,真的,你看我像是那种会报复死物的小心眼么(认真脸)?
大概是我这个形象实在是有些过于颓废,导致万梅山庄看门人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阵子也没认出来我就是前几日跟他们庄主相谈甚欢的那位公子。别说是他,就是后来被拽来的管家也盯着我看的眼睛都直了,学了半天旱水鱼嘴巴张张合合,最后终于缓过劲儿来对着我苦笑。
“陆公子,您这是打哪来啊,怎么——”他离得远远的拿手囫囵比划了一下我,“怎么会是如此形状?”
怎么会这样?还不是为了你家庄主奔波的……
我抬起头有气无力地看了一眼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