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顺利拿下后,稍作休整,扬州蜀军水陆并进,直指金陵。与此同时,袁彦超、王赟等部继续迅速挺进。十日过后,金陵周围唐军纷纷溃败,各地俱已落入蜀军之手,各部在金陵城下会合,准备对南唐的最后一战。李延厚到来,主帅大帐设在雨花台。
“现在只是时间问题。”孟昶笑道。
众臣纷纷点头同意。
孟昶想了下道:“速传朕旨意。滥杀无辜者,杀;扰民滋事者,杀;强占财物者,杀。”
王昭远道:“臣马上去办。”
“另外告诉李延厚大人,此‘三杀’不仅杀犯事之人,包括其直系上属。若他包庇,叫他提头见朕。”孟昶很严厉地道。金陵大城,若稍有差错,引来民怨,后果不堪设想。历史上有过多次这样的教训,不能让惨剧重演。
飞鸽传旨到了雨花台,李延厚随即召集校以上军官、将领,传达皇上旨意,并严格要求要传给每个士兵。蜀军已开始进城后的纪律宣传,因为金陵唾手可得,虽然城内至少还有二十多万唐兵。
金陵朝野上下弥散着悲观的气息,包括天不怕地不怕的金陵防御总指挥林仁肇也被感染。走进圣德殿,见皇座无人,不禁叹气道:“不知这大唐到底还是谁的大唐。”
韩熙载苦笑着道:“林大人,你说呢?”
徐铉在旁道:“林大人不可胡说,大唐当然是李家的大唐。”
潘佑不阴不阳地道:“是他李家的,当就是见不到一个李家的人。”
“情况如何?”韩熙载转移话题,问林仁肇。
林仁肇知道他的所指,答道:“四面皆敌,还未有攻城迹象。”
韩熙载突然问道:“这史上可有守住金陵的前例?”
另三人想了下,齐齐摇头。
“其实你我都明白为何明知不敌,还要一战。”韩熙载语重心长地道,“用将士的生命换他李家的尊严。”
徐铉道:“食君禄,行君事。做臣子的理该如此。”
潘佑瞅他一眼,心中大骂。你去了趟成都,早把后路找好,说什么风凉话。
林仁肇跟着道:“不错。我林仁肇只有战死,没有投降。”
韩熙载摇头道:“不是不降,只是未到降时。林大人,好自为之吧。”
林仁肇赌气般道:“金陵还有二十多万大唐男儿,若他能在一个月内进城,我林仁肇佩服,或降。否则情愿以死殉国,不降无用之辈。”
“身为主帅,未战言降,可悲哪!”徐铉摇着头道。
林仁肇受不了他的那股酸劲,怒道:“徐大人此话怎讲?若觉得我林仁肇不配做这主帅,你来便是。”
韩熙载慌忙阻止二人争吵,“大家都是为金陵担忧,到此为止吧。”
徐铉和林仁肇同时甩手而去。韩熙载苦笑着对众臣道:“大家都退了吧。”
潘佑留在最后与韩熙载离殿,轻声道:“大人还记得蜀使节来时的情景吗?”
韩熙载问道:“你是说那王处回到金陵这次吗?”
潘佑点头道:“是这次。徐大人对那王处回可是照顾得体贴周到,两人关系不一般哪!”
“嗯。”韩熙载应了声,加快脚步甩了他。都这个时候了,有必要计较这些吗?若论与大蜀的关系,最密切的当然是我,又能怎样呢。
都这个时候了,我们的南唐皇上在做什么呢?李煜在画画。
这个想法是几天前突然跃出来的。应该在离开前将宫内的一切都描绘下来,那刻他想。
于是,他开始画。画下每座殿每根柱,画下每朵花每棵草,画下所有留给明天回忆,留给未来感叹。
有人回府后也开始画,画图,画金陵的军事部署图。他便是潘佑。韩熙载的至交好友在蜀营,林仁肇拥有兵权,徐铉又已打通了与大蜀的关节,他们降后都会得到重用。我有什么?于是,他有了献图立功的念头。
其实李延厚对这个军事部署图根本不关心,因为攻城的方案早已拟好,只等王随武的火炮与上官弧的火药到达。
王随武的火炮队正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金陵,王随文喜气洋洋地回到成都。去时只有三人,回时不下二十人。
“草原上好几万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那门火炮上。”大殿上,王随文骄傲地叙述自己的拉萨之行。“我点燃火炮,落在空地,发出巨响,吓得他们全都捂着耳朵,目瞪口呆。”
“哈哈,第一次我听见也很害怕呢。”孟昶龙颜大悦。
王随文继续道:“那拉萨王乌丹喜出望外,又让我连发十炮。藏民们纷纷跪地大呼‘扎东呼拉’。”
王处回忙替众人问道:“随文,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随文答道:“火神!他们是说咱们的火炮是天上火神下凡。”
孟昶笑道:“朕才是火神下凡呢。”
“扎东呼拉。”众臣对孟昶大呼。
“好了,好了,呵呵。”孟昶摆摆手,“开个玩笑而已。随文,继续。”
“乌丹见另外三王虔诚加恐惧地跪拜火炮,得意极了。赛马会上他大获全胜,好好扬眉吐气了一番。后来,又找来一群小伙子,由我教他们使用火炮。临走时,又让我给皇上带来了许多礼物。”王随文一口气讲完。
孟昶笑问:“都有什么礼物啊?”他想起那位藏使节所说的拉萨最美丽的卓玛。
王随文乐滋滋地拍拍手,殿外走进两位藏族女子。体格健美,走路腰板挺得很直,藏服上披挂众多饰品。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