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惊慌声响彻德仁殿,惊醒小皇帝李煜。“母后,发生什么事了?”他问。
钟太后慌忙道:“没事,没事。”
紧跟着北门探子来到,“蜀军已破宣武门!”
“啊”的惊慌声穿透德仁殿,响彻在金陵城的上空。
“或许,或许林大人可以将敌军赶出去!”有大臣侥幸地道。
或许,只是或许。金陵城在厮杀声中度过最漫长的一夜。
无人离去,无人敢离去。大多数大臣都已双腿发麻,坐在地上。
天明,终于又有探子疲惫不堪地跑来,“杜将军被俘!”
紧接着探子来的频率明显快了很多。
“林大人被俘!”
“蜀军正向皇宫奔来!”
“蜀军已近皇宫外城!”
没有人坐得住了,惊慌爬起,双目茫然,不知所措。
钟太后望向熟睡的李煜,叹气对韩熙载道:“韩大人,你说该怎么办?”
韩熙载手握着降书,没有直接说,问另两位辅政大臣,“徐大人,潘大人,你们觉得呢?”
两人相望,摇着头,叹着气,却不敢拿主意,背那恶名。
好吧,坏人由我来当。韩熙载摆摆手,平息众臣的喧哗,展开降书道:“诸位,我已起草好降书,现在宣读,若无异议,便盖上玉玺。”
说完,他便开始宣读起来,悲愤和痛苦之心溢于其中。
读毕,望了眼垂头丧气,毫无表情的众臣,转向钟太后,举起降表,道:“为我大唐,为我金陵,臣请降!”
钟太后忍住泪水,道:“准降!”然后推醒李煜,道:“从嘉,醒来吧,咱们该离开了!”
李煜睁开眼,点点头,没有一丝忧伤。从他登上皇位那天起,他就在苦苦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咱们都该离开了。韩熙载手拿盖过玉玺的降表,李煜亲自捧着玉玺,钟太后陪在身旁,徐炫、潘佑领众臣低头行在后,缓慢向宫外走去。
蜀军已到皇宫外城,李延厚、李谷以及王赟、王全斌等将都已到达。
宫门打开,韩熙载高举降表而跪,李煜、钟太后等人皆跪,宫中所有人都低头跪地。
李延厚下马走向前,接过降表,微微一笑,率众进入南唐皇宫。盛极一时的南唐从此消失。
唐亡一日后,金陵的所有战斗结束。蜀军占领所有重要地点,并开始改换旗帜。
唐亡二日后,百姓打开紧闭的门,小心翼翼地出门查看。却见蜀兵秩序井然,夜晚竟卧地休息。这是支奇怪的队伍,这是支可以信赖的队伍。百姓心中有了基本定论。
唐亡三日后,消息到达成都,大蜀欢腾一片。关于李家皇室及南唐众臣降后的安排,孟昶的旨意早已去了金陵,他相信李延厚、李谷等人会做好金陵一切事务,平安过度。
唐亡四日后,南唐降臣们被规定在府中候命,等待安排。
唐亡五日后,李延厚、李谷开始着手对降将、降兵们的基本整顿。足有六万多,是个繁琐的工作。并下令对伤亡人员进行统计,不论是蜀军还是唐军,都必须如实记录上报。
唐亡六日后,韩熙载、徐炫两人出府,找到李谷,表示愿追随李煜,恳请应允。李谷笑道:“关于二位以及另几位重要唐臣由皇上亲自安排,我可不敢私自做主。”
“那就请李大人向皇上转告我俩的意思。”韩熙载诚恳地请求。
李谷摇头一笑,“韩大人,皇上的脾气你不是见识过吗?我有那个能力转变他的想法吗?”
两人叹气离去不久,潘佑又找来。从怀中掏出那硕大珍珠塞向李谷,“李大人,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李谷未收,冷冷问道:“潘大人,我蜀军入城也有几日,你难道没听过我皇的‘三杀’?”
潘佑忙道:“记得记得,蜀军纪律严明,金陵百姓都拍手称赞呢。”
“那你为何想要我的脑袋?”李谷问道。
潘佑大惊失色,慌忙道:“潘某绝无此意。李大人,我送你此物,心甘情愿,并未犯‘三杀’啊。”
“呵呵。”李谷笑道,“你是降臣,我收受你的礼物,在我大蜀,也算强占。”
潘佑目瞪口呆。
“潘大人,你放心,我大蜀官员的任命凭的是自身的才学,治政的本事,而非其他。”李谷道,“潘大人,如果这个观念你不改,在我大蜀是要吃苦头的。”
“我改,我改。”潘佑收回珍珠,忙不迭地道,“还望李大人原谅潘某的无知,我实在是有心报国才想出此等主意。我改,以后一定会改。”
望着潘佑离去,李谷深感肩头重了许多。换旗帜容易,改变原有的观念任重道远哪。
唐亡七日后,钟太后、李煜及部分宫人离开皇宫,入住城外西郊一处大宅内,那里靠近清凉寺。李煜的画没受一点损坏,成为他之后很多年最好的同伴。偶尔他会到清凉寺倾听文益大师的禅客,虽不是弟子,却破例允他坐于彻玉身旁。钟太后气愤丈夫的懦弱无情,至死未去清凉寺。
后来李煜成为著名的诗词大家,书画巨匠,并结婚生子,在后面会略有交代。
唐亡八日后,李延厚等人去见林仁肇、杜真等被俘将领。林仁肇与王赟对望,不禁想起攻破午门时的情景。
在蜀军如潮攻势中,王随武的“装甲火炮”缓慢向城下移动。
林仁肇盯着这些从未见过的怪物,心中一颤。大蜀超乎人想象的利器太多了,莫非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