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王熙凤贾琏这里束手旁观着迎春叫孙绍组磨折至死,待得王熙凤这回重生,想起这事不免中心有愧,只想弥补一二,这回听着邢夫人竟是从前一样声口,不肯看重迎春,不由大急。也是王熙凤有急智,忙道:“太太!太太疼我,我这里有些粗浅见识,要回给太太知道。若是我说错了,太太不要同我计较才好。”邢夫人见王熙凤说得郑重,就敛了笑容道:“你说来我听听。”
王熙凤暗自咬了咬牙,走在邢夫人身侧,凑在邢夫人耳边道:“太太素来是个慈善人,满京城的哪个不知道?太太如何要为二妹妹的亲事,坏了自家名声?”邢夫人听着王熙凤说着这样的话,先是眉头一动,就要发怒,也是看着王熙凤这些年来的殷勤小心体贴,她能说这话,自然是有计较的,这才忍下气来,向着王熙凤道:“你这话从何说起。我疼二丫头和你也不差什么,几时亏待她了?”王熙凤见邢夫人入港,也就道:“太太,二妹妹不是太太亲生,她若是嫁得夫妇和美,自然人人赞太太嫡母慈爱,若是二妹妹夫婿不良,只怕那起子小人要编排太太。太太清白了一世的名声,何必遭此无妄之灾?倒不如如今小心打听起来,那姓孙的人物如何,若是个好的,也就罢了,若是不好,我们也好早做盘算。”
邢夫人听着王熙凤的话,脸上神色变幻,也是王善保家的久受王熙凤的好处,看着王熙凤这些话还不能说动邢夫人,忙凑过来笑道:“都是太太素日带着二奶奶慈爱,所以二奶奶才真心孝顺太太。方才那些话,真真如亲生女儿一般贴心仔细。”邢夫人听着王善保家的这些话,脸上也是一笑,把王熙凤看了看,仔细盘算了回王熙凤的话,左右打听了也没甚坏处。想到这里,也就点头答应。王熙凤这里见邢夫人答应了,也就松了口气。邢夫人要问人选,王熙凤想了想,原是想叫贾琏身边的兴儿旺儿去查,又怕邢夫人多心,只笑道:“我年轻识浅的,哪里知道许多,还请太太决断。”邢夫人想了想,正瞧见王善保家的在侧,就问了王善保家的主意。
王善保家的从前叫周瑞家的同林之孝家的压着,久有不平之意,如今看着邢夫人掌家自然要逞逞威风,且她的外孙女儿司棋正在迎春身边当着一等大丫鬟。日后迎春出阁正是要跟过去的,若是迎春嫁了个良善的夫婿,自然连着司棋受惠,连带着她们一家子也有脸。若是个狠心无情的,司棋也要吃苦不说,自己几十年的老脸也要赔尽。因此王善保家的看着王熙凤要探听那孙家为人,自然过来帮衬,这回听着邢夫人要打听孙家底细,忙不迭过来赔笑道:“太太这主意是极好的,二姑娘有福气,能有太太,二奶奶这样真心疼她的嫡母和嫂子。”说了倒是荐了个熟人与邢夫人,不是旁人,正是司棋的姑表兄弟潘又安,只说是怕自家人去查,叫孙家的人知道了,不免不美,倒是坏了姻缘,云云。邢夫人素来倚重王善保家的,倒是答应了。王善保家的得了邢夫人的吩咐十分得意,回去就叫了司棋的娘来,叫她去找潘又安,要探听孙绍组为人。
不想那潘又安倒也有些才干,又同司棋有情,只怕她委屈,就肯出力打听。也是他在当铺上做的,三教九流的认识人极多,得了舅妈王氏吩咐,仔细探听去,不上半个月竟是探听着了孙绍组底细,孙绍组少年丧父,母亲极为溺爱,以至于养得他好色好赌好酒,家里略有姿色的丫鬟媳妇皆是玩物,全然没个人样。潘又安立时就去告诉了他姑妈王氏,王氏又来告诉了王善保家的知道。王善保家的听了,口上念了声佛道:“阿弥陀佛,亏得二奶奶提了一句,不然司棋嫁了过去,可是吃不了的亏。”说了拔脚来告诉了邢夫人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