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红军叹了口气:“越南那里我们只见过这一次,回来后,我被调去侦察连,他当了副排长。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我拼死拼活,回来后也就是个士官,人家提干喽。”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猜测后续的发展。
“这个书傻子啊,有个好朋友,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怎么认识的,反正关系很好。这个朋友呢,经常来找他玩,他就带着我,一来二去,我们仨就熟了。这个朋友家里老爷子是个将军,我也不知道具体多大官,反正挺大的。”
“我说。”听到这里,庄元龙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你能不讲废话吗?”
知红军怒:“这怎么是废话了?”
“你就说一句话,人是不是你杀的!?”
庄元龙这么一问,不仅是知乐,所有人都立时竖起了耳朵。知红军粗喘了几下,猛然提高了声音骂道:“扯蛋,是老子杀的老子才不扯这么多!”
“那不就行了嘛!”庄元龙心满意足的道,“不是你杀的就行了,回去看老子给你翻案……嗷!孙子你再踹我我跟你没完……嗷!”
处理完庄元龙,孙治淡定的道:“班长你继续说。”
知红军没想到庄元龙是这么个没头脑的家伙,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怎么复杂。那个书傻子是磕到脑袋死的,我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我只是看见他那个朋友从现场出来。”
“你亲眼看见了,为什么不说?”
知红军不无讽刺的道:“我说了有什么用?人家老子是大官!”
小白脸和捣蛋鬼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感觉这话像是抽在他们脸上的耳光,忍不住出声辩护:“不是家里当官的就是坏人啊!”
“就是,也有好的!”捣蛋鬼难得和小白脸保持一致。
知红军冷哼了声:“好人?书傻子那个朋友后来威胁我,要想不把知乐的事捅出去,最好主动认罪。”
“知乐的事?”小白脸一头雾水,“难道他们抓了知乐威胁你?”
知红军翻了个白眼,扭头问败城道:“这崽子几岁?怎么什么都不懂?你们不看任务简报的?我的履历都不看的吗?”
败城清了清嗓子,解释道:“知红军是未婚,那个年月部队里不打报告,未婚先孕是要定流氓罪的,而且他那时候正赶上严打,死刑也有可能的。”
“我|靠,这也太没人性了!”小白脸惊呼。
“你懂个屁!”知红军又道,“这是针对当兵的,当官的才不管呢,发现了就扯个证,根本不会定罪。”
败城无奈的打断了知红军的“愤青发言”,道:“那你就认罪了啊?你怎么不想想,你认罪了,知乐怎么办?”
“所以我才说部队里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一提这个,知红军口气更差了,“我本来想,这么明显的事,一查不就查清楚了?没想到,我一坦白,这帮龟孙子调查都不调查,直接就定我的罪!”
“不会吧?”一直默默听着的周嘉忍不住道,“我们调你的档案,流程全部符合,也有证人证言,证明你和死者有经济纠纷,调查过程全部有。”
知红军听得愣了半晌,之后,突然爆发出一串怒骂。他的脸涨得通红,气愤地道:“肯定是那个龟孙子搞的鬼!狗屁的经济纠纷!我一不愁吃二不愁穿,哪来的经济纠纷!?”
“说是你把钱寄给你在外面养的二奶……”
“那是我老婆,乐乐的娘!”知红军怒骂,“哪来的二奶!?”
话说到这里,事情也差不多拼凑起来了。
不管书傻子为什么被杀,显然和这个朋友脱不了干系。这朋友杀了人,也不甘心伏法,就威胁当时在场的知红军顶罪。知红军一方面害怕真被严打了,另一方面也是对部队太有信心,觉得这事不怎么样,居然真认了罪,完全没想到对方做了手脚,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了军事监狱。
“那你后来又越狱干什么?”捣蛋鬼说,“你要是一直在里面,现在出来后,还可以要求赔偿呢!”
“这小崽子是谁家养的?带着脑袋是不是就为了显高!?”
窃笑声响起,捣蛋鬼脸涨得通红,说道:“那你现在这样就好啊?”
“比你好!”
知红军自此之后就再不说话了,几人小声议论了一阵,在老兵的喝骂声中睡去了。败城看着知乐的方向,直看到小崽子没动作了,才悄无声息的凑到知红军身边,小声道:“你越狱那时候,知乐的妈妈正好去世。”
知红军没吱声,就好像睡着了。
“你在监狱里,知乐妈妈去世的消息怎么传给你的?”败城缓缓的道,“你就没想过,对方可能是想借刀杀人?你这一跑,还怎么说的清?”
过了许久,背对着败城的知红军才传来轻微的回答:“你不知道我去的时候,我老婆那几个兄弟在灵堂上就吵着争财产。小崽子才一个多月,一个人在炕上,屎尿一身,哭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个人去看……”
败城想像到当时的场面,只觉得心酸无比,换作是他,恐怕明知道前途未卜,也会不顾一切的把知乐带走吧。至少,知乐在知红军身边健健康康的长大了,性格坚韧明朗,如果在那样的叔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