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背后人一声不吭,并不为林长远话所动。
长远心是半凉,只当是自己才将那话说错了,对方却不是天光剑门人,他又想开口圆场,心里又总觉不妥,身体虽然被对方压制,动弹不得,对方却似乎一时半刻也并未有拿他性命打算,反而稍稍减轻了脚下力量。
林长远暗喜,又接着道:“身上杀戮之气深重,虽有剑法护体,若无静心潜养心法加持,也最终不过是落得走火入魔罢了。偷学天光剑门禁术得来这一身见不得人力量,最终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何不得早些为自己寻些后路才是。”
长远自知这局面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容不得他与别人提条件,对方力量无可摸清,但就那一剑之毙比起来,他也是远不如,即便是对方有想要寻求联合心态,也很小可能找上他。不过林长远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拖得一刻是一刻,只要涂佩能早一些赶过来,他还是有大大活着希望。
不过,林长远也有些困惑,以之前背后这人作风,并不像是听人摆布犹豫不决人,而偏偏踏在林长远身上那只脚力量倒是越来越小,仅是钳制着他贴在地面上而已。
林长远小心翼翼感受着背后力量松动,他欲寻机从那脚下脱出,脖颈一凉,一道浅口落在那处肌肤上。
“别动。”
林长远脑子一片空白,七经八脉都仿佛落入了火海之中,剧烈鼓动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转过头去,哪怕是被颈边利剑再刺入几分深,他也丝毫不觉恐惧。然而背后人却根本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对方弯下腰用手扣住他脖颈,道:“嘘,别动。再动就真杀了。”
林长远身体不自觉颤了颤,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出背后人倒是他担心不已小师弟。可这声音,是真正不会有第二个人。
一时半刻,长远也搞不清楚这是演得哪出戏?或者说是宗寂并未认出是他?可他说了那么一长串话语,要说对方没有认出,那未免是太自欺欺人。对方冰冷话语刺激得他脑袋发昏,不禁道:“杀?若不后悔,便只管把那剑峰往里面移上三寸。”
他脖子上手一紧,听得对方讽刺般笑道:“莫要激杀,待这法阵中劫雷一落,也只有血气枯竭而死。何必枉费这一剑取性命。”
对方手力极大,像一把大钳子卡得林长远连说话也困难得很,他又是混乱又是愤怒,既不知道宗寂如何转眼间就性情大变,也不明白他是从何时得来这般力量。而对方毫不留情做法与冰冷口气让从未遭受过这般对待林长远愤怒不堪。
“师兄真是错看了不是?宗寂,道是喜欢得紧,却原来是恨得紧。藏得倒是深,这会儿是哪根筋想通了愿意露出真面目了。”长远是气极,乱了分寸,口不择言,半分留不下些许回旋余地。他倒也不愿想想,那宗寂平日所为,哪里半分像是装得出来。
身上人一愣,钳住长远下巴别过来,道:“既是师兄,让想想,倒还真该留得一命才是。”
林长远被迫注视着这张他看过千遍万遍脸庞,可是那脸上连一丝往日影子也捉不出,徒有冰冷彻骨寒意和隐于黑色双眸之下汹涌杀戮之意。
宗寂半垂下眼帘,欺身贴近林长远耳边,笑道:“如何,可算认出这个师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