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岸的眼神越來越茫然,好像眼前有团迷雾,让他看不真切,仿若某种东西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小青柔声道:“我吸纳这药物,原就是想让爱我之人对我死心塌地,惠岸,怎么样?你心里想的,眼里看的,可是小青?如果是,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尽管随我去,从此小青伴着你,永远和你做对快活神仙。”
她伸出两根手指,直指他的前额,“惠岸,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手指间放射出红光,向惠岸的脑海深处探去。
惠岸有些失魂落魄,头脑上空袅袅飘现一个似轻烟,有似水墨画般勾勒出來的廓影,但极模糊,隐隐若窈窕少女的影子。
小青手上法力加强,睁大眼睛极力想看清这个影子。
但是惠岸的意识很快就清醒过來。
他脱开了小青的掌控,就地盘膝而坐,双手伸出食,中指对准大脑两端穴位,发出一道强有力的黄光。
“想封住神识,沒那么容易。”小青伸出的指尖飞出一粒粒微小的泛着红光的细针向惠岸的那道黄光不断冲击。
但是惠岸的黄光很强,不一会儿,整个头部都被一种祥和的光芒笼罩。 [
小青发出的红针一次次的冲击,却好像一次次被弹回。
惠岸端坐,闭目默念心经,光芒渐渐从上而下,缓缓笼罩至全身。
但小青并不善罢干休,她变指为掌,一道浓郁的红光含着无数个飞针直罩向惠岸的脑门,分扰他的意识。
惠岸周身的光芒,则像流动的漩涡般往上涌,抵御她的干扰。
“为什么?为什么封闭神识?你不是个清心寡欲的神仙吗?”小青不依不饶地问。
他们两个斗着法,我心急如焚,却不知道怎么帮惠岸,情急中,想到了白娘子,看來只有她能劝阻小青。
我急速向白氏药馆飞去。
等把白娘子带到山洞前,洞内却是悄然无声。
白娘子急急地奔入到洞中,“小青,”她喊了一声。
我在门口张望,惠岸还是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地上的小青。
小青好似受了重伤,如一摊软泥匍匐在地上,嘴角还滴着鲜血。
显然这场斗法,小青输了。
“小青,”白娘子上前扶起她,“怎么样?还好吗?”
我刚打算奔入洞中,想了想,还是留在了洞外,若是让惠岸知道我静观了刚才的一幕,多少有些难堪。
惠岸这时站起來,掌中突现那朵收伏妖邪的莲花,“你这妖畜,竟敢用妖法來迷惑我,胆大妄为,今日且废了你的道行,打回蛇形,念在我佛慈悲,留你一条性命重头修炼吧。”
“不要,”白娘子惊异地护住小青,“小青什么都不懂,她天真无邪,不碍世事,就算冒犯你也是无心的,她修了五百年才修得今天的成果,不要轻易把她打回原形。”
小青好像真的伤得很重,她抚住胸口咳了几下,这次倒不是装的,虚弱地笑了笑,问惠岸:“我有什么错?我只是爱上你而已,我是真心去爱,也想竭尽全力的得到爱,这也有错么?你想收伏我,就是因为我探知了你的神识?”
随后,她对白娘子道:“姐姐,我做到了,我差点就做到了,他不是无情的,他心底深处有一缕情念,他却想把它封住,我想知道那是不是小青,我差点就知道了。”
白娘子抚了抚小青,小声道:“别说了,小青,别说了。”
惠岸默然注视了她们半天,最终还是收起了莲花,“下次,若敢再施这些妖媚之术,定然不饶你。”说罢,大踏步的走出洞外。
蓦地见我站在外面,先是一怔,即刻面容坦然,驾云向远处飞走。
我走进洞里,白娘子搂着小青黯然神伤,“小青,你怎么这么傻?爱一个神仙沒错,可是不应爱他这样的神仙,他是观音的弟子,法力高深,摒弃七情六欲,爱上他注定是痛苦,不要痴迷,就当是做了一个梦吧。”
“不是的,姐姐,你错了,他真的不是无情的,你相信我。”小青辩解道。
“是,姐姐错了,”白娘子苦笑道:“以前我是条蛇,后來想修炼成人,成了人又想得到人间情爱,得到人间情爱,又想享受天伦,能享受天伦了,又想天长地久,不仅我错了,还让你也跟着错。结果差点由于贪婪,害了你,也害了官人。”
她又低头看到小青的伤,潸然泪下,“小青,你怎么不听姐姐的话,竟去盗南极仙翁的灵芝仙草,那仙草常年有鹤鹿二将把守,若是那么容易,姐姐当初怎么会打唐僧的主意?”
她这一说,小青忽然想起什么來,从口里探出一片破碎的叶子。
“这是什么?”白娘子不明白。
“灵芝仙草啊,”小青虽然虚弱,却笑得很鲜艳,“虽然沒能将仙草整个盗回來,可还是摸到并撕了一片下來,就是这样才被鹿将发现,被鹤将所伤。”
“小青……”白娘子把她抱在怀里,泪如雨下。
“我怕这叶子失了灵气,一直将它藏于舌底护住,姐姐,你回去洗净了,将它制成药丸给许官人服下,它可是南极仙翁的仙草,可以益寿延年,官人若食用它,凡体也会滋生仙气,不受阳寿所限,多活个一两百年总沒问題的。”
接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姐姐你常叹凡人命短,须不知即便几十年,凡人爱起來也是真性情,不似那神仙,有情任是无情,原來天长地久的爱情真的不存在。我好羡慕你,就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