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我真的只想对他说,莫诺云,因为遇见你,波澜潮生。
也许,别的女生会感动到什么都不说就默然收下这所有的馈赠吧。可是我没有,我忍着鼻酸摇了摇头,从他车里找了个塑料袋,上前接过他手里那只乱蹦跶的乌鸡抓进袋子里放在一边。然后从包里取出了湿纸巾,拉着他的手腕给他擦干净手。他就眉眼含笑地任我拉着,眼底全是满足,不是还努努嘴指挥我说:“指缝里也要擦。”
我听了笑,耐着性子抓着他的手说好。而他的眼底,也因为笑意亮得像个孩子。
然后我呼了一口气才说:“莫诺云,那天去医院的不是我。”
他愣了愣,朝我眨了眨眼,他的五官太漂亮,只是单单这么看着我也显得烟雾缭绕,如妖如月。
“我是去给若帆做掩护的,痛经是我胡诌的。”从小到大,好话坏话我说起来从来都图个痛快。可偏偏这一次,虽然是实话,每说一个字我都难过到想哭。可我实在不想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劳他月月为我担心。
果然他听了之后嘴抿成一条线,只淡淡瞥我一眼冷声道:“你怎么不说你怀孕了呢啊?舒爽!”
“那就玩大了,孩子蹦不出来啊,我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我垂着眸哼哼。
他听了笑,只是笑容有点冷。然后极轻地问我:“丫头,你知道那老中医说治痛经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
这简直就是一秒钟变脸啊!我看这状况根本就不敢答,只埋着脑袋装哑巴。心想,我是把莫诺云给得罪惨了。
果然他靠近我,伸出长指别了别我耳边的发,显得极亲密地俯下身,贴着我的耳朵道:“丫头,那老中医说,痛经这玩意,生了孩子月子里好好养就好了。嗯!”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用鼻音哼出来的,又柔又软,阴恻恻的……
我咽了咽口水,真他妈没胆看他了。然后我手里握紧纸袋朝他扬了扬,试探着说:“莫诺云,反正中药大补,要么,我把这药喝了吧。”
他听了一眯眼,却是冷哼了一声就把我手里的纸袋给抢了过去,随手就往车厢里一扔说:“不行,药不能乱吃。”
说着他合上了后车厢,又看了看我手里的那盒巧克力说:“记得把自己养胖。”接着又坏脾气地踢了一脚一旁袋子里的鸡才说:“这个吃了没事,炖了之后发照片给我认证,知道没有?”
我极快地点点头,装孙子……
他见我乖顺神色也好了一点,这时他回首望了眼已经合上的后车厢,蹙起眉嘟起了嘴,白嫩的脸上也顷刻有了几分可怜,我听他小声地嘀咕道:“等了几个小时才熬好的,怕你苦,我还喝了……”
我听了心口一拧,扯着自己的手指有些坐立不安,他却又转过脸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脸上的表情转眼又变回了一贯的慵懒恬淡。他把我拉进怀里拍了拍我的背,才挥挥手对我说:“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而他这次说话的时候贴着我的额,这次我也没有提着装着中药的纸袋。然后,我隐隐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中药味。他竟然怕我苦,替我尝了几口苦涩不堪的中药?我心中骇然,望着远去的车影,仰起了头……
晚上的时候,我把鸡炖了,之后用手机拍了张照上传微博,也发了彩信给莫诺云。他没有立刻回我,我盯着手机屏幕有些怅然若失。
可是第二天的时候,他给我回了短信,他絮絮叨叨地说:“爷这几天忙死了,天天吃快餐。好不容易看见好货了,酒会还什么都不能吃,真他妈遭罪。这个看着真好啊!丫头我回家以后你给我做吧。”可那长长的絮叨家常里最后的一句话却是:“丫头,浪费了一袋中药而已,那玩意不值钱,还比不上爷几杯猫屎咖啡呢,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不过,丫头,你真的不需要生孩子治痛经了吗?我都准备好舍己为你了啊…爷还是童子鸡呢!!”
我看着捂着嘴扑哧一笑,觉得这人偶尔无节操无下限。可我斟酌了半天,内心复杂,只含含糊糊地回了一个字:“好。”
他亦没有追问,只回了我一个笑脸,又是那个露出大板牙笑得无比贱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