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了车之后,就一个人沿着山路慢慢地走高科技军阀。好多年没有回来,这回终于静下心来仔细打量周围的风景,我就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似乎路边的树都长高了,草都茂盛了。可是,那在我小时候,印象中如皇宫一样的一栋栋别墅,却好像突然之间就黯淡萧条了,远不如幼时记忆中那样辉煌耀眼。一路上,短短的路途我却走得特别的慢,我看着不时从我身旁驶过的豪车,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景致,心中有些恍然,有些怅惘,更多的却是感慨。
母亲再嫁时已不相信爱情了,所以,她仗着尚在的美貌选择了财富。可,她真的快乐吗?
到家的时候,来到大宅门口接我的是家里的仆人张妈。她见着我并没有喊我,只是朝我点了点头,就转过身默不作声地带着我往屋里走了。宅子里其他人见了我,还会看着我的年纪虚喊我一声大小姐,可张妈她却是从来都不肯这么喊我的,她只喊珍妮花大小姐。张妈是珍妮花的姆妈,珍妮花也几乎都是她帮衬着带大的。
我妈生我的时候就已经是高龄产妇了,生珍妮花的时候就更甚了。她拉着我从四川来清迈的时候我还小,所以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不太清楚。
一直到后来,等我长大了我才明白过来,我妈带着我来清迈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子了。女人二嫁是很不容易的,更何况她还要找个比前任更好的男人,或者说更富贵的男人。所以,我妈妈用她的心机甚至是命拼了一回,她冒险为继父怀了孩子,也终于,她顶着肚子硬挤进了继父家的门,那年她年底再嫁,第二年,就生下了我同母异父的妹妹珍妮花大千成道。生下珍妮花,母亲的代价就是血崩,她还活着,只是再不能生孩子了。
也因此,在我生父那边,这一段就被渲染得非常不好听,大体就是说我妈给我爸戴了绿帽子,婚还没离呢,肚子就被别人搞大了。
我妈那时还是比较威猛的,我始终都记得,就是在她带着我出国的前一天,她去我爸那拿东西,还伸手把他俩的离婚证耍在了我爸脸上骂他,她说:“你在外面黏三搞四还指望我为你守身如玉吗?呵呵,你以为女人都是死心塌地傻子呢?凭什么让我跪着求你回来?当初你千辛万苦把我娶回家,把我娶回家却当抹布用你是有病吧?既然你让我当了乌龟,那你就好好当你的绿王八吧!拜拜了!王八蛋!”
这段话,在我的记忆里是划下了浓墨重彩的,甚至,我觉得在某些地方,我是极像尚年轻时的她的。长辈的事情,自然是从来轮不上我这个小辈去说长道短的。可到如今,我还是觉得可惜。我可惜的是,我的母亲,被岁月磨砺成了一个庸俗的妇人,失了自己的韧性。
母亲是在偏厅里见我的。见我时,她面前还温着一个炖粥的小锅,她手里拿着勺不停地在锅里细细地搅着。那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可我偏偏就是不喜欢。因为,母亲在炖着的,是珍妮花最爱吃,我却最讨厌吃的鲜虾粥。
我的视线落在粥上就飘开了,装作无视地坐在了母亲对面的沙发上,喊了声:“妈。”
“爽爽,你怎么才来?你妹妹半个小时前回来就说看见你在山路上走,你走得也太慢了。”我妈听我喊她,眉也没抬就细声细气地抱怨了一句,她说这话的语气其实是很柔和的,可我的心思却落在了前半句上。
“看见我了?她怎么回来的?”我扯了扯唇,心底估量着淡声问。
母亲闻言一愣就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她笑了笑,这时,她放下了手里的勺,嘴角勾了勾看着我说:“爽爽,不许这么和妈妈说话。你胡想什么东西?当个演员怎么把心思也学歪了?你妹妹是搭她朋友的车回来的,坐不下!”
“反正有她就没我,我不是你生的,我屁股大,腰粗,腿壮。总之,我舒爽回到泰国只要碰上这个家的人,就走哪都坐不下,我明白的。”我垂下眼淡淡地开口,轻哼了一声。听见母亲说“坐不下”这三个字,我的无名火就往上冒。见周围没有外人在,我也就懒得顾什么礼貌不礼貌了。好吧,我承认自己被莫诺云惯坏了……
听了我的话,我妈果然不高兴了。她板着脸看着我,抬手把身后的抱枕拿起来就往我脸上丢。嘴里轻呵道:“舒爽!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用这样的口气和妈妈说话吗?你是为了给我过生日回来的?还是为了气死我回来的?好歹我也生了你,又千辛万苦地把你带过来过好日子。我这个亲妈再不好,也比你爸给你找的后妈强。起码妈妈从没想过从你身上挖些什么!你不尊敬我就是不孝!就是没良心你懂不懂?”
“妈,我错了,你别说了,是我不对。”我听着撇过了脸,心里虽然有不满,却还是咬了咬唇,低头乖乖认了错。我想,在亲情的世界里,其实是不存在胜者强者的。因为,哪怕你再坚不可摧,只要遇见你爱着的人,你就成了弱者。因为,你舍不得。爱,会让人舍不得。
后来,我从包里把自己新办的银行卡拿出来给了我妈。这是我和莫诺云打证之前办的,里面有我全部的积蓄十八万人民币,密码是我妈的生日。
我说:“妈,我不知道你缺什么,原本,我是想给你买套房子的。可这几年我的运道也不是很好,前前后后总共就凑了这十八万块钱。这钱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