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锦池跌跌撞撞往青文的方向走,护士和医生都追在她后面。舒榒駑襻她觉得自己踩在云端,飘飘忽忽不能自主。
青文就在前面做手术,舒中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来回踱走。
有女护士追上来,对她说:“你的两边胳膊,都是划伤,需要处理。”
锦池摇头:“青文,等青文好了,要等青文好了…….”
她拒绝医生的检查,护士的包扎。她执拗站在手术室门口,像在对着基督耶稣,深深地忏悔,深深地祈祷。
舒中成紧敛眉尖,定定地注视着锦池:“为什么,为什么不叫人?”
“对不起…….”
“我问你,为什么不叫人…….”舒中成蓦地扬高手,却顿在她耳边。
“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不叫人…….”
“对不起……”锦池泪流满脸。
“穆锦池,我告诉,你听好了,如果,如果青文和孩子有个什么万一,我一定要穆锦绣陪葬!”舒中成一手抚额,一手直截长廊尽头。
那个方向,是锦绣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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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中成…….”
“如果青文……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也不会……”舒中成涩然落泪。他抬头,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右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还有,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血淋淋的,就会减轻对青文的愧疚,不会,不会,我不会原谅你!”
“是的,你不要原谅我,千万不要原谅我……是我太自私……是我…”锦池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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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玲闻讯而来,锦绣已经安排专人看护,锦池立在手术室外,拒绝护士包扎。
“锦池,听话,先把伤口包扎,相信青文手术出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听话,好不好?”阮玲捧柞池的脸,轻声劝哄。
就像小时候,她生病拒绝打针,她总会把她抱在怀里,软语轻声地说好些动听的话。
“妈,等青文,等青文,好不好…….”锦池含泪对阮玲说。
阮玲哽咽:“你这是何苦?”
“一定要尽快包扎,你的右手血流不止,很可能被刀划伤了大动脉。”护士道。
“穆锦池,你想死是不是?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乱?你想死,你就滚,别死在这里!”中成怒道。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中成气势汹汹,怒目圆睁的模样。
他越是生气,越是慌乱,越是手足无措,就越在乎,越深爱青文。
“护士,给她包扎。”一会儿之后,他又对护士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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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在中成强硬的语气下,给她包扎,也不管她接受或者不接受。医生的职责,不过救死扶伤,先止住血再说。
阮玲扶她在一旁的蓝色长椅上坐下。
手术进行到一半,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锦池和阮玲忙人椅子上起身。zuzl。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问。
“我是她丈夫。”舒中成道。
“病人离预产期,将近一个月,看来只能提前手术,进行剖腹产,先把孩子取出来。”医生道。
“青文怎么样?”中成抓着医生的胳膊道。
“病人的身体情况还不错,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医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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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在一个小时之后结束,那时武端阳已经赶到手术室门外。他紧挨着锦池坐着,目睹她鲜血凝结的两条胳膊,他满眼心疼。
医生再次从手术室出来,他摘下口罩,面色平静地对中成说:“手术很成功,母亲和孩子,都很健康。”
“谢谢,谢谢,谢谢!”舒中成激动地弯腰鞠躬。
“不过因为孩子是早产儿,还是需要在保温箱,住上几天,等他适应了这个新环境,就可以离开保温箱。”医生补弃道。
“谢谢!”舒中成道。14757075
这时,青文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
她的脸色苍白,但睡容安详。
“青文,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她没有迎上前去,也没有出声喊她。
只有极细极轻的低喃,那种耳语似低喃,恐怕只有站在他身旁的武端阳可以听到。
青文,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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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她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疲意袭来。
这一次,她也可以,安安心心的休息一段时间。
第二日醒来,武端阳正坐在一张方木椅上,伏在她床沿入睡。她不惹心惊醒他,于是,睁着眼,认真看他。
他的左脸压在左手上,斜对着她。从她的方向上看去,他的额头开阔,仿佛可以容纳天地。他鼻梁高高耸起,似一座山丘。人中清晰修长,相面的人说,他多子多福。
他总喜欢抿着唇,把唇角压低,拉出一条不愉快的唇线。
他生气的时候,暴燥如雷,喜欢扔高脚杯,砸红酒瓶,再或者不理不睬。
他是国王,他说的,穆锦池都要做,他喜欢的,穆锦池都要喜欢。
他是这么一个霸道无礼,又内敛深沉,故作绅士却时而温柔的老男孩……
可是,她努力看,使劲看,却越来越看不清他。
她没有戴眼镜,借着那点衍生的泪水形成镜片,将他的边边角角,看得清清楚楚。
她眨眨眼,那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跌至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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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后。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他醒来的时候,正对上她泪光盈盈的双眼。
他伸手就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