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嘛,玄圣~月神最后到底有没有跟那个竹妖在一起啊?”
叶迦山顶,莲池之畔,身着浅紫色纱裙的曼妙少女双手托腮坐在青石凳上,睁着一双黑亮水灵的大眼睛,专注地倾听着玄圣的诉说。
白衣男子端起茶来浅抿了一口,微笑着继续讲述着那个故事:
“月神被贬下凡尘,化名为了泷少居于无名楼中;竹风不忍其孤独受苦,放弃了成仙之道,在历经千年后也跟着下了凡间去寻他。二人从此便在无名楼中过着与世无争、逍遥自在的日子。再然后,他们认养了一个子嗣名唤修冥,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好圆满哦……”邵菡卿听得入了迷,自己也不由得跟着陶醉起来,忽闪着眼睛,狐疑地望向玄圣,“这只是个故事……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我哪来这么多心思凭空编造了说给你听?”玄圣轻轻一笑,“况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是嘛……”邵菡卿将信将疑地睨了玄圣一眼,也并未对此过多介意。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女子略带迟疑地问道,“对了,你方才说,他们二人都是男子吧?那怎么可以……”邵菡卿一时语顿,有些难以开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们二人同为男子,又岂能互生爱慕之心是吧?”似是看穿了女子的心思,玄圣淡笑着说道,“普天之下,万物之间,芸芸众生皆是平等。只要真心相爱,是男是女又有何妨?”白衣男子的面上突然浮出了一抹鄙夷之态,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人类之所以无法接受此等爱恋,就是因为被那些世俗礼教牵绊所至,还有他们口中所谓的lún_lǐ冈德……简直是肤浅,全然不懂真爱究竟为何物!”
言及此处,玄圣顿了顿,继而也忍不住自嘲而笑——他又有何种资格去说别人?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爱是怎样,情为何物吧……倘若那时候的他真的可以做到为了心爱之人不顾一切,或许这之后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可惜,有些事情是已为天定,就算自己豁出去了也是同样无可挽回的吧……天命始终难违……
白衣男子扯回了思绪,抬眸见到跟前女子那一副怔忪的神情,不由得轻笑起来。弃杯于石桌之上,起身对着尚在发愣的邵菡卿伸出了手,柔声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原本还在遐思中的邵菡卿这方回过神来,望着那男子如沐春风的笑容,点了点头,遂也伸手与之相握,起身随他离开。
“真是羡慕他们敢爱敢做的性子呢……”
青翠的山林竹间荷塘点点,有一白一紫两个身影在其间缓然漫步着。前方是微笑如春风般和煦的俊逸青年,牵挽着一个容颜宛若芙蕖般清丽的曼妙少女。任谁看来都好似一副郎情妾意的和美画面。
现今的气候已然渐渐入了冬,然而叶迦山却仍旧是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致。在这里,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之息,唯有绵延的春意与温暖,四季如一。
邵菡卿任玄圣拉着自己的手,柔顺地跟在他的后面,目光一直都追随着他的身影,抿了抿唇浅浅笑开——近日都是和玄圣共同居住在这叶迦山上,自己住在竹舍中,玄圣则寄于她隔壁。叶迦山很大,玄圣每日都会带着她去山中观赏游玩,看奇花异草,听山风溪语。而玄圣每次都会换以不同的方式来逗她开心,生活简单却充满着乐趣。邵菡卿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满足过,摆脱了从前的幽禁日子,如今的这个才是她真正所向往的生活。或许,人生所要追求的境界,也不过如此罢。
只是令邵菡卿感到很迷茫的一点是,现在的日子显然已经令她很满足了,这甚至是她过去从未奢求过的。但为何,自己内心的深处还会有一种空落的感觉,仿佛缺失了些什么……
步伐在此刻突然停下了。
“嗯?怎么了卿儿?”
“那是什么?好美啊……”邵菡卿仰起头,怔怔地望着前方。
玄圣沿着女子的目光望过去,但见不远处的悬崖边上长有几株淡粉色的小莲花,除了花蕊是粉红色的之外,洁白的花瓣上也点缀着几抹浅浅的嫣红,在陡峭的山崖边儿摇摇欲坠,很是惹人怜爱。
“那个叫石莲花,与其他的莲花不同,没有优越的生存坏境,它只生长于陡崖峭壁的石缝之间。”玄圣淡淡解释道,“生命力很顽强的家伙呢。”
“石莲花?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花呢……”邵菡卿往前走近了一步,目光依旧未从那里移开,神色有些飘渺,“居然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生长,好厉害啊!”
石上所生之莲,没有和煦的阳光加以照耀,亦无清澈的湖水加以浇灌,就这样自生自长于悬崖之巅。饮风烟雨露,耐严寒霜冻,却依然能在悬崖之巅存活而下。究竟是什么,使得这一小小花儿有如此坚毅的生命力呢?
此刻的邵菡卿突然想到了自己,虽然命运颠簸无奈,却也曾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许多人的宠爱。然而却在一次次的打击与伤害之下,多次想过要放弃与寻短,这般无志之举,在眼下的这一瞬间竟是有些自讽起来。
——难道自己,就连这小小的石莲花也不如么?
可是,自己所受到的那些苦痛与折磨,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呢……
玄圣见她一直望着崖上的那几朵石莲出神,微侧首笑问道:“卿儿很喜欢它么?我去把它摘了送给你,如何?”
正在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