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咱们就帮帮他们吧。”
见女子半晌都未回话,陌绿衣也在一旁开口劝道。
陌上花开的当家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浅淡的微笑,似乎所讲的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一般。她兀自执壶沏了一杯茶饮着,片刻之后,缓缓开口:“像这种案子,公子应该去找官府衙门才是,怎地来找上我一个弱女子了呢?”
明峙渊笑了笑,摇头道,“如今的朝廷官府早已是败烂不堪,假公济私之辈随处可见。天性薄凉,视人命为稻草,我从来都不愿跟他们打交道。”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也为自己沏了一杯茶,“倘若真正断除了这些祸害,从今以后众人都可恢复往常的生活,再也不必担惊受怕,对大家,对我们都很好,不是么?”
瑾娘再次笑了起来,其实对她自己而言,那些东西,除不除去都毫无差别,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威胁。
不过她并不打算拒绝明峙渊,她很想见识见识,这名凡人究竟想要如何去做。
夏风回一直都斜斜地倚在旁边观望着这一幕,今晚的他居然没有出任何声响。因为对于夏风回而言,什么场合该不该说话,以及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他向来是了然得很。眼下的谈话与他毫无干系,更没必要将自己牵扯进去,他所要做的,只是在明峙渊有难之时尽点微薄之力而已。所以这一刻的他很明智地选择了闭上嘴巴,静静观望。
“帮忙的话倒是谈不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但瑾娘只说一遍,还请公子听清楚了。”陌上花开的当家浅啜了一口杯中的香茗,曼声开口,“第一,南宫翊的死因,既不是生病,也不是被僵尸所害;你若真想知道,就自己去后山掘他的坟吧。第二,垣市后山的西北处有一座乱葬岗,那里可能有你想要的答案,不过唯有夜晚方可寻到。第三,倘若你们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能逃就逃吧,别硬拼,要真出了什么意外,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过你们。”
墨衫男子的双目陡然一亮:“姑娘的意思是,南宫翊的死因就潜藏在他的尸体里,而垣市后山的乱葬岗也就是近日来妖邪的出没之地,是这样吗?”
瑾娘只是微笑地看着他,没有答话,即是默认。
明峙渊也当即沉默了下来,仔细回想着女子方才说的这些话,一脸的迷惑与惊讶。本以为至少要花上个几天的时间用来调查此事,却不想她竟会直接脱口而出,好似早就已经知晓了一般。
其实明峙渊这次能在瑾娘这儿打听到消息,不是因为其他,完全就是他的运气好,恰巧碰上瑾娘今日心情不错。倘若是遇上了她阴霾的时候,恐怕连见个面都困难,更别指望着她会与你说这么多。
于是众人都一致觉得,这名女子年纪虽轻,气场却是异常强大,不好招惹。
“第四……”瑾娘说到这里语气一顿,转了眉眼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夏风回,笑道,“我看这位公子的胆识倒是不小,竟敢亲自将妖物携在身上,不怕被它给噬了么?”
语毕,众人皆是一愣,明峙渊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看向夏风回。而夏风回本人也是顿了顿,似是没料到这话题居然会突然扯到他身上,不过只瞬间他便恢复了以往的随性之态,站直了身子,笑着伸手往衣襟里一掏,摸出了一个小布团子在手上垫了垫,“那日在明颢山庄捉到了一只小妖,无处可放便只能暂时携在身上了……”他说着,望向了侧方的华衣女子,唇边扬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若是姑娘想要的话,在下可以双手相赠啊~”
瑾娘轻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杯盏轻置于桌上,“我又不是炼妖师,要那个做什么。”她看向夏风回,语气淡淡,“瑾娘只是想提醒公子一声,这妖邪之物还是尽早远离的好,一旦被其缠扰上身,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夏风回笑得一脸坦然,却是并未多言,将那一个布团子重新放入了怀中,抬手对她揖了一礼,“多谢姑娘关心,在下谨记。”
看跟前这人如此安然无惧的神色,瑾娘挑了挑眉,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撩了裙摆缓缓起身,对着明峙渊莞尔一笑,“瑾娘要说的便是这么多了,希望公子能够一切顺风,有什么难处可尽管来找我。只是这日后的接待,自然不会如今日的这般便宜。”
明峙渊笑了笑,也抬手对她揖了一礼,“明某在此谢过姑娘了。”
陌上花开的当家微微一颔首,最后再看了眼那一袭浅葱色身影,继而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此时的绿绡阁中突然间一片寂静,唯剩了陌绿衣、明峙渊和夏风回。三人各怀心事,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陌姑娘,在下能否去见一见香玫姑娘?”半刻之后,终是明峙渊打破了沉默,他觉得,若要了解到南宫翊的更多事情,便唯有先从香玫身上下手了。
“唤我绿衣吧……”陌绿衣转过了身来,面色依旧阴霾着,她长长叹了一声,惋惜地开口,“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玫儿现在已经疯了,你就算想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疯了?”明峙渊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为何?”
陌绿衣缓缓踱到了窗台边停下,放眼望向庭院中的那一簇簇嫣红。桃夭如血,灼灼芳华,然而却始终只是刹那的开绽。恍若人的一生,短短数十载,不过烟云一瞬之间。
“就在南宫翊过世的那天,玫儿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