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曲终之后,又等了许久,见唐染还在原地站着,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温正初才轻缓的叫出了声。
一天风露,梨花如雪。唐染在他眼里,还是温婉忧伤,楚楚动人的。
听见叫声,唐染转头看他,神色淡然。
“你昨晚说的话,我想了一夜。”温正初盯着唐染,又道:“可结果还是一样,我始终觉得,我喜欢的那个人还是你。小女孩长大了,也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我还是我,只是,你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一身洁白忧伤的小女孩了,可我还是喜欢你,想要保护你的心,没有变。
“嗯。”唐染安静的看着他,早知道他想不明白。只淡淡的应了声,见他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便淡淡的加了一句:“我知道了。”
“那,我,那你,以后,”发现自己紧张的有点结巴,温正初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才道:“我还是会等你的,等到你能接受我的时候。”
开始温正初不知道怎么开口,这话说出来,还是有些别扭的。许是唐染伤到了他一个男人的自尊了吧。他没有问过唐染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就自以为那人一定比自己好,比自己强。可他却又并不认为,那人就一定比自己更爱唐染,不然怎么会连心爱女子成亲这等大事,都从不曾出现过。所以,他宁可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他愿意等。
“嗯。”唐染舒展了眉头,平静的应了声。放佛温正初说的,与她无关一样。
唐染一如既往的平淡情绪,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温正初有些挫败的落寞感。他也知道,唐染在喜欢的那人面前,一定不会像在自己面前一样,自然也会有女儿家掩藏不住的欢喜。
正自想着,倒是汤正前来说日近响午,今日前来贺喜的宾客已经陆续到来。门主要他前去待客,才把温正初看着唐染时,飘远了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今日宴客,也是从正午开始一直到晚上,明日也是一样,过了明晚就结束了。
温正初与唐染交代了一声,便去了前厅。
等温正初走后,在外面等的心焦力粹的鸣沛若才进来了。
“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一日不去想念,也能攒眉千次,唐染不禁有些感叹,转眼间,梨花又要落了,一日一日、一年一年、岁岁朝朝,也不过就是转眼间的事情。
现在和洛雨菲分开了,看起来唐染要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现在真的就这样分开了,再也不见了,心还是疼的。洛雨菲对于唐染来说,就像一颗撼天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想放开手跑远,免得伤害无辜,却又怕一松开它,就会伤人伤己。拿不起,又放不下,才是最烫手的事情。
不思量,也枉自攒眉千度,那要如何是好?鸣沛若本来很是犹豫的,要不要告诉唐染那人来了的事情。可她又想,那人不现身,也许是不想打扰了吧。
想来想去,鸣沛若也都愿意往好的地方想。如果这事情说出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不如再等等看,会有什么情况再说。
“昨夜,那个,”看温正初方才那态度,也有些不太对劲呢。鸣沛若忧心,这种事情却也不好开口问,不免就跟温正初一样有些结结巴巴了。
“看起来最坏的,未必最坏。”自己和洛雨菲的事情,鸣沛若知道的最多,唐染明白她想知道什么,可知道结果,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鸣沛若想问的,只是唐染的心,是否舍下了那些往事罢了。
听到唐染这么回答,是好是坏,鸣沛若也不打算再问了。便拉着她,休息去了。
轻雷隐隐初惊蛰,料峭春寒花未遍。和雨和烟两不胜,天上人间一样愁。
是夜,鸣沛若一直守在初云楼外,她真是想去问一问对方来的真实目的。
可让鸣沛若郁闷的是,一直没见那人来,却又在黎明时,看见那抹黑影从初云楼里蹿了出来。
这次,鸣沛若紧紧的跟了上去,那人也似有意引她一般,稍稍比昨日放慢了些脚步。
“妍初雪。”快跟上时,细看那人身材,鸣沛若一眼就认了出来。那背影不是妍初雪,还会是谁。
听得叫声,那黑影就停了步子,缓缓的转过身揭下了蒙脸布,笑道:“鸣沛若,好久不见,真巧~哈。”
鸣沛若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反问道:“巧在哪里?你一身黑衣,出现在剑门,难不成你是来赏月的么?”
妍初雪走近鸣沛若身边,看了看她隐忍着被耍了的愤愤表情,道:“好吧。我今夜不是来赏月的。我是来,”
“嗯?”鸣沛若皱眉,她可从没指望能从妍初雪的嘴里听到些实话。因为就算是实话,只要是从妍初雪嘴里说出来的,她也得三思五虑的去分辨到底是真是假。
妍初雪又凑近了些,在鸣沛若耳边,轻声道:“找你的。”
鸣沛若听到这话,又因为妍初雪的过度亲近,不知是因为惊喜还是惊吓的有些呆滞,等到妍初雪后退一步,拉开了与她的距离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妍初雪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了。
鸣沛若恼恨自己对妍初雪的缺乏抵抗力,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还是说,这是你送我见面礼?”
“都不算是。”妍初雪边说,边背起她继续赶路。
没多久,妍初雪带着鸣沛若去了家客栈,扔了她在床上,喘着气道:“看起来不胖,还挺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