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关于玉珠下落的传言,倒是被传成了个铁板钉钉的事实一样。而此次剑门门主温弘致,也从未对此发表过任何否认的意见。这等浩大的声势,又为玉珠增添了不少强大的力量和神秘感。
原本听到消息的温弘致以为这些小道消息不值一信,许是有人想兴风作浪的谣言罢了,不足为俱,越是解释,只怕才越是会让大家起了疑心。而对付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听而不闻、不与回应,等过些日子大家的兴头过了,没人在意了,自然就风平浪静,晴好如初了。
本来温弘致若是不发表意见,就算玉珠真是在剑门,旁人也是无话可说的。剑门家大名声大,敢前来找事的人也为数不多。谁知这谣言传出来没多久,偏又赶上了剑门少门主的新婚大喜,各路人马有没有收到请帖的,也几乎全都慕名前来参加温少门主的新婚大喜了。
只是,这慕的是谁的名,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因为这次剑门和唐门联姻,再加上玉珠带来的影响力,冲着剑门来参加婚礼的武林人士,着实是多了好几倍的,大大的超出了温弘致的预测范围。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即便是没有收到请帖的,来了也是赏了脸,给了温家面子的,温家自然没有不招呼人家的道理。
在温正初大婚前期,温弘致为了表示剑门的大气和实力,就已经对外宣称要宴客三天,这次前来参加婚礼的武林人士,还是礼貌的忍耐到了第三天晚上,才终于被好事贪心者挑起了压制不住的心痒难耐。
此时此刻,任凭温弘致如何劝架阻拦也都已是无济于事,各门各派的人士都已是争强好胜的打红了眼,再加上被有心人士挑唆,而为了争多玉珠和温家的人争吵起来。
看着这样的场面,温弘致一怒,拉住面前最近的人一掌拍出,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
在场之人大多数都被这雄厚的内力震慑住了,一下子都放了手,安静下来了。
温弘致压着愤怒,道:“各位英雄豪杰,都是赏脸来参加犬子婚礼的。我剑门上下,自感荣幸。我温某人,自然也不会和一些不明事理的人胡搅蛮缠。”
谁知温弘致话音未落,就被人群中一个声音打断:“哼,好一个不明事理,胡搅蛮缠。温盟主,有道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一人觉得,是不明事理,两人觉得,是胡搅蛮缠,那么整个武林都在传言,难道是有人要诬陷你们剑门么?”
温弘致脸色一暗,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道:“我今日说是没有得那玉珠,就是没有。各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我剑门找寻。若是找的到,不需要任何人来讨要,我自然送了与他。”
温弘致这话说的真是慷慨激昂的,最后一个他字,更是加重了声音和注入了内力,就连刚刚被他拍过的桌子,都被震得塌了下去。只是他没说完的话,众人也都知道,无非就是:哼哼,若是找不到,那也休怪我温某人翻脸无情,罢了。
人多势众,也要顾全各自的脸面,和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挑这是非,不是。听到温弘致这话,大家也都怏怏的收了手,尴尬的要告辞离去了。
现在,剑门前厅乱如碎麻。而此时,站在剑门巡望台上的男子,又是阴险的一笑,道:“自从武林大会之后,我就知道你在意唐染了。”
洛雨菲扬着眼角看他,反问他,道:“那又如何?”
“洛宫主,有些事情,你我心照不宣。”鬼见愁笑了笑,贴近洛雨菲身边,又道:“这洞房花烛夜之后,纵使东风依旧,只怕,红颜不似。”
鬼见愁阴险的声音,正如他阴险的笑容一样,轻飘飘的带着回音飘荡在风中,回荡在洛雨菲耳边。
“哼,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洛雨菲满面的不屑,又被那半面银白色的蝴蝶面具遮住,可她发出的声音里,还是让人听出了鄙夷。
鬼见愁说的,洛雨菲知道是什么。见到了那白色喜帕和红色於痕的人,自然会以为真是红颜不似,可之中隐藏着的玄机,又怎么能骗过身为当事人的洛雨菲呢。
她派妍初雪彻夜察看,并不是怕唐染会如何,而是因为她对温正初的不放心。
鬼见愁见洛雨菲依旧成竹在胸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犀利,只一瞬间又恢复了本来面目。他看着三三两两从剑门离开的人群,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将话题转回正题,冷笑道:“哼,这些人,终究也都只能是当个棋子罢了。”
只是这话,不知是说与洛雨菲听的,还是说与他自己听的,语气中竟带了一丝悲悯的味道。
洛雨菲露在面具外面的一半优雅微扬着的嘴唇,许是因为唇角微微上扬的关系,而泄出了一抹幽凉的笑,道:“虎之与人异类而媚养己者,顺也。故其杀者,逆也。”
不知是因为什么,听到洛雨菲说这话时,鬼见愁隐隐的有些不安。他正了神色,道:“时辰差不多了,就是现在下手最好。”
说完之后,鬼见愁纵身一跃而下,往剑门方向去了。
“哈,观一场烟花盛世,也只能染一时无奈于心。”洛雨菲望着天上持续不断绽开着的绚烂烟火,笑的魅惑。
而她的笑,在天上璀璨烟花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妖娆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