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鬼见愁最初记恨唐染,是因为唐染救了洛雨菲,从而坏了他的好事。后来要杀唐染解恨,岂料又被洛雨菲插手相救,还被那白衣少年从中作梗,不但将自己打成重伤,毁了自己费尽辛苦得来的麒麟刀,还废了自己武功,又让自己残了右手。
对此间种种,鬼见愁怎能不恨?嵩山伏击那次,未得唐染死讯,倒是发现洛雨菲一起重伤失踪,他真是又气又恼,又因洛雨菲一起失踪,也无心派人去寻查唐染的生死下落。后来又发现洛雨菲和唐染的情意时,那可不是单纯的叫他恨的牙根痒痒,这么简单了。
如果洛雨菲不曾为了唐染如何如何,或是她开口要鬼见愁如何如何,鬼见愁倒是可以放过唐染的。可以洛雨菲的心气姿态,自然是要自己护唐染周全的,又如何会向鬼见愁开口要求。故鬼见愁杀不杀唐染,却是全因洛雨菲的。
洛雨菲像是完全没有将鬼见愁放在眼里,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也静静看着她的唐染,借着被花火瞬间照亮天空时候的光彩,虽是没有人露出过笑容,但鬼见愁能很明显的从那相顾无言的眼神里看出来,却分明都是带着笑意的。唐染也像是没有任何惊讶一般,觉得洛雨菲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合情合理的。像是自己想见她,她就会在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一样,让人那么安心和自然。
“今日之事,我可以暂不于你计较。”洛雨菲连目光都没舍得收回,就边说边走到唐染身边,紧紧的拉了她的手。被洛雨菲用力握紧的手,那因为触碰而传来的清晰真实的温度,是那么熟悉,唐染也不自觉的用力握紧,只是心里哽咽的酸涩,涨了满满一心,让她说不出话来。
唐染微凉的体温,也逐渐有了一丝温度。感受到唐染回握的手,洛雨菲才心安似的,转头只略微扫过鬼见愁那张,有些气愤郁结到快要扭曲的表情,道:“我们的帐,总也有清算的一天。”
洛雨菲说完,牵着唐染的手要走,鬼见愁刚想上前阻拦,却被刚刚赶来的墨如和妍初雪拦了去路。妍初雪和墨如到底是洛雨菲的人,见是她们二人上前一步挡了自己去路,鬼见愁不好再行动手,也只能就此作罢。
像是怨气愤恨无处可发,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亲密背影,他的右手,狠狠的一把扫向身旁的一颗山石,那石头上立时就出现了一排深深的抓痕,他左手一推,那石头便从抓痕处拦腰折断,滚落到了妍初雪等人的脚下。
鬼见愁也不看一眼那石头,只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妍初雪和墨如看了眼滚落到脚下的大半断石,不禁也为鬼见愁恢复的功力,而皱了皱眉头。
话说方才温正初被人骗去了温弘致的书房,这边他刚一进了院子,就见书房门大敞着,里面隐隐跳动的烛火,发出了微弱的亮光,能让他看得见院子中间趴着的一具身体。
见书房门敞开着,温正初就心里有了疑惑,温弘致的习惯喜好,他还是知道的。自家老爹从没有大敞着书房门的习惯,正想着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是什么人会趴在父亲的书房门口,温正初是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待温正初走近时,也是借着天上烟火的光亮,他才认了出来,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正是自己的父亲,温弘致。
温正初翻过温弘致抱着,当即嗓子眼就像卡着鱼刺一样,哽噎难受的哭不出声来,温正初的心痛,憋的他胸口难受,哭不出来的哽咽,又震的他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只是眼泪不由自己的,顺着脸颊落到了温弘致的脸上。
温正初想用手擦干净温弘致脸上混着泪水的血迹,才发现自己碰着父亲脸的手,都有些颤抖不已。
就像是自己幼年时犯了错误,怕被父亲责罚时惧怕的有些心虚恐慌的颤抖着。虽然平日里温弘致经常黑着脸色,对温正初的管教甚严。但毕竟血浓于水、父子连心,这骨肉亲情、生养之恩,是万万抹杀不掉的。何况,温正初从来也没有觉得父亲对他的期望,是过分的苛求,自知也是为了他好的。
温正初尚未从悲痛中清醒过来,还来不及询问身后的下人发生过什么事,凶手是谁。就见面前的地上,因为被烟火照亮,而显出了一条拉长了的,对自己举着长刀的身影,温正初顺手拿起父亲手上的剑,反身一挡,就地一滚,迅速起身时盯着背后的那下人,眼神里都带着愤怒,他极力的压制着冲动,低声吼问道:“你是什么人?我爹是谁杀的?”
那下人露着狞笑,解开腰间的束带,顺势一扯外衫,又随手扔到旁边。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之后,就露出了一身黑衣,听见温正初这如他爹一般的问话,不由觉得好笑,道:“温少门主,你的问题也太多了吧。”
这时,袁笑从黑暗的角落里出现,笑的倒是谦和的很,仍旧是环着自己的武器,道:“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你问的,的确是多了点。”
温正初见是袁笑,便指了指一旁的两人,道:“袁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是你杀的?他们是谁?”
想当初,洛雨菲和唐染在嵩山遇险,温正初和柳元琮赶到时,是和袁笑有过一面之缘的,他倒是还记得袁笑那阴险的笑,也还认得他的武器。
温正初嘴上询问着袁笑,心里却猜想着此事和鬼门是否会有关联。想当初,袁笑可是和鬼见愁的人在一起的,目标是要追杀染儿,难道还是因为上次之事么?那么,自己父亲的死,让温正初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