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瞪了幔帐半响,被水云摇着叫着,突然间像是没了气力,两眼一黑,又昏了过去。
鸣沛若到底是跑过江湖,处过事的人,遇事总比水云冷静心细的多。她先给唐染把了把脉,医术方面她只是懂些自救的皮毛,可轻重还分的出来。待确定了唐染的身子没大的问题,她才松了口气,转头对水云道:“没什么,想来是做梦魇着了。我去找七夫人来看看,总是要她们看过才能好起来,你赶紧把眼泪擦擦,我去请了七夫人来,还要去告诉大小姐和二小姐,等会子她们来了见你这样,少不了又要斥责你心里没个好歹。”
水云赶紧擦了擦眼泪,她其实是不想哭的,可见自家小姐都快没了人样,她一个小丫头家的也没经历过什么风雨血腥,不像沛若她们总在江湖上处理事情。所以,难免就忍不住心伤脆弱的很。
“我去了,你给小姐揉按揉按腿伤,把药上了吧。”鸣沛若指了指桌上的药,转身就出了屋子,往七夫人那园子去了。
不多时,七夫人海薇拿着药箱急急的赶过来给唐染医治。等唐玥和唐钰赶到时,七夫人已经收了药箱,在桌旁坐下,沉默不语。
“七婶,染儿如何?”唐玥坐到床边看了看唐染,见她无恙,稍才放心。
“气滞血瘀,怔忡惊悸。”七夫人微微一叹,道:“我开个方子,吃几帖药便是无碍。可要去根的话。。。”
“那要如何?”唐钰上前一步,急急问着。
“恐难上加难。”七夫人微蹙眉尖,语毕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以七婶的医术,这样的病症,还能绝不了根么?”唐玥看着七夫人,生怕唐染的病症不似表象这么简单。
七夫人海薇,她可是姑苏海家的小姐,海家世代行医,虽是比不上医圣医仙和药王谷的弟子,可其父海博霖也是个名医,海家的医术在姑苏,乃至整个明国,那也是有不小名头的。
可七夫人都说自己医不了的病,这因,不得不让唐玥起了疑心。
水云在一旁也着了急,嘴快的说道:“就是就是,我刚才给小姐揉按了腿伤,七夫人那药果然有奇效,小姐的髌骨已经消肿散瘀,也勉强能伸直了,气血上的病,又怎么能难得住七夫人的医术?”
七夫人微微一愣,再一看见唐玥和唐钰的眼神,想来她们是想的多了,转而笑道:“染儿这病,可是真正的心病,忧积于内、郁结难舒,邬珍、孔庶都奈何不了,我如何能医得?”
听的七夫人如此一说,唐玥和唐钰转脸相视,她们心里自然明白的很,片刻之后,唐玥又道:“如此心病,若是一世无医,那可有什么影响没有?”
“心小人身瘦,心宽体长舒。”七夫人虽然不知道唐染这是为了什么,可大致的病因她可明白。
“心脾两虚,气血俱亏,服了药便能好,剩下的病症,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治愈化解,你们可比我明白其中道理。”七夫人微微一笑,从温家到碧幽宫的一系列事情,江湖上早是传言如风,纵是深居简出的避世之人,这些流言蜚语,也少不了能吹出些耳边风来。
“多谢七婶,玥儿明白了。”唐玥笑了笑,起身至桌前,亲自倒了杯茶递了与七夫人。
“谢什么,莫不是拿七婶当了外人?”七夫人看看唐玥,又瞅瞅唐钰,抿了口茶,才笑道:“染儿这几天要多休息,你们好生注意着,有事就来找我。”
唐钰点了点头,打笑道:“那是自然,我们姐几个得罪了谁,也不敢得罪了七婶不是,等回头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讨不来药,那都是小事,就怕七婶不高兴,七叔也不给我们好脸色呢。”
“你呀,还就是这嘴不饶人,难怪小七在你这话都不敢多说。”看唐钰过来拿方子,七夫人听她说话,倒觉得她似恢复了往日的脾气,不像这几年那么反常,现下一看这几个常来往疼爱的晚辈,便宽心不少。
“谁叫他嘴欠,有了他,全唐家堡,就找不出第二个来。”唐钰转身将方子给了鸣沛若,嘴上还是没饶了唐梓淇。
七夫人听她越发得意,掩嘴一笑,道:“得,你可当心回头叫你三叔三婶听见你整日的嘴上欺负小七,还不跟你没完没了。”
唐钰还没曾答话,唐玥就意味深长的一笑,道:“哎~,那她可真是不怕。”
唐钰她们这三叔唐建清,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不过只是因为性子急躁,才脾气大些,倒不是人品不好。他也是个人面心善的,小时候孩子们都怕他那脾气,可后来渐渐长大,倒是没人怕了。唐染的父亲唐建泽行五,脾气是极好的,虽然是不善多言,可最招孩子们待见。
唐玥的笑,看的唐钰心里一沉,低头又噤了声。七夫人也怕影响唐染休息,便起身道:“我先回去,若是他们一会来看染儿,动作可得轻着点。”
七夫人又吩咐了几句,走前心疼的看了看唐染,才回了自己园子。
唐玥和唐钰闲着没事,都在云楼守着,果然没多久,各个兄弟姐妹都过探望唐染。她们倒是不知道早上的事情,只当是昨天夜里才免了罚,身子不好叫七夫人来瞧瞧那是自然。只是来的时候唐染睡着,又有唐玥在,就都守礼的很,也都不敢太过放肆,只轻手轻脚的进来看了看唐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