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六十五岁那年,说要趁老骨头还硬的时候,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大宋的瑞宋、华宋、金洲,去去日本、南洋这些异域风情的国家游一游。出海归来数年的云青诀首先响应,说陪七哥一行。
师师听说后,立即跳起来了,打从三叔从海外回来绘声绘色说他的游历风光后,她就想动了,当即拍手附和道:“还等什么,赶紧的,收拾行装,咱们玩一圈世界再回来!”燕青唯妻子马首是瞻,当下表示,会将枫叶酒庄和花露坊的事安排好。
希嬛听说后也大有兴头,说拎着她家谢小三一起去。朝廷公职什么的,辞了就是了,太府寺又不是缺了他一人就不转了,反正谢小三上面还有两个兄长哩,他对公事又不是那么热衷,这对夫妻俩在游玩方面可谓兴味相投,合拍得很。
希汶也有些心动,名清方向来体贴妻子,将商会和海商盟的各项公务都做了安排和接手人,对妻子说:“咱们也去吧。正好两个孩子也都大了,可以休学一年,出去走一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开阔他们的眼界,对他们以后的成长更有好处。”
希汶还是有些犹豫,“咱们都走了,山庄可就只剩姊姊和嫂嫂了。”好吧,她还是心疼姊姊。名清方很无语,这些年嫉妒卫希颜在妻子心中的第一位置他都无力了。
卫希颜知道后哈哈笑,对妹妹说:“去吧去吧,海外风光无限好,我是去不了了,你就代姊姊走一遭吧。看到美景奇景什么的,就给姊姊画下来。姊姊看见你画的,就等于亲游了。”
希汶顿时美眸漾光,说:“好!”
于是山庄老少凑一堆,热热闹闹地制订出一览子出游计划,叶向天和名浅裳夫妇也很感兴趣地加了进来,亲友海外旅游团的阵容再次扩大。安全什么的当然不用担心,有独立的一艘装备最安全的海船,船上不仅有四位当世一流高手,还有名花流的护卫随行,卫希颜又调了南洋海军的一艘战舰护航——当然是要按规矩缴护航费的,枢密使也不能例外。
一干老少浩浩荡荡出行后,凤凰山庄便只剩下了两位主人和一干仆厮。
送行回来,卫希颜还些怅然,这一去,至少是一年才能回来了。
“希颜!”名可秀握着她的手,神色有些歉然。
希颜是高空的鹰,却因为她束缚于身边,不得自由遨游于天地。
只是,再歉疚,她也不会放开她的手。
这一辈子,希颜只能和她拴在一起。
卫希颜回笑,伸指抹去她眉间那抹歉意,眸光柔和,“可秀,与你一起,遨游这世界才有意义。没有你,再瑰丽的景色,也入不了心。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色啊。”
名可秀嫣然一笑,倾唇相吻。
约摸一年,师师、希汶他们一干小辈在战舰护航下先回来了,十七叔和三叔却登了另外的商船,继续航行,去了更远的阳洲和非洲,说要绕地球一圈才回来。
山庄接风洗尘饮宴欢笑,安静了一年的凤凰山庄又热闹了起来。师师兴奋不减,抱着名可秀的手臂又笑又跳,迭声说:“这一辈子值了,值了!以前怎么都没想到,能走这么远!噢,天地这么大……哦哦,红袖,这都是你的功劳,给我们大宋开创了一个盛世!……”
名可秀微笑侧眸,便见卫希颜为她骄傲的笑容。
那一瞬,她心中暖意如潮生。
师师,你说错了,这个盛世不是我一人开创。
希颜是她的爱人,伴侣,也是她世道之路的最佳伙伴!
执手同行,于她,不仅仅是相爱相守。
过了三年,唐十七与云青诀才从海外旅游回来,山庄又是一番热闹欢喜地接风洗尘,儿女们、孙辈们聚一起,听两位长辈说起他们在阳洲的探险,在非洲草原上与狮虎象的奔驰……引人入胜,神往不已。师师一挥手说:“过两年,咱们一定要去阳洲,非洲!”燕青立即表态,支持妻子一切决议。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于是,山庄诸小辈又开始讨论旅游.行程。
在这十年里,每隔两三年都会有一小游,固定一个地方,然后全庄出游。卫希颜也陪着名可秀去了一趟金洲和阳洲,当然,是公事,行程也很紧,要想惬意游玩,便只能是忙中抽暇了。不过,卫希颜也终于实现了携手名可秀看世界最壮观瀑布的想法。但非洲大草原,终究是没能一去了。
几年后,唐十七逝去了,临终时还饮了一大盏酒,笑说:“人生圆满。”他葬在云家墓园里,长伴在云青澜和唐碧颜夫妇的墓旁。
又五年,唐烈在唐门逝去。遵照她的遗嘱,和云青珂一起归葬云家墓园。
唐烈逝去后,云青诀的精神便不大好,对卫希颜说:“唐烈在,姊姊还在。唐烈去了,姊姊也就不在了。”这么多年,云青诀的凤凰真诀仍然没能突破第七重,他心中有结,无法做到太上忘情。
他说:“姊姊从未怪我,但我不能原谅自己。”
唐烈和姊姊已去,云家后人也各有圆满生活,他可以放心去了。
他想对姊姊说:对不起。
青诀随你而去!
卫希颜站在云青诀墓前,有些怅然。
对于生死,她已不像以前那样执着,但云青诀选择相随而去的挚烈,仍让她觉得有些伤感。生死分离,果然是人间最残酷的事。她还要目送多少亲人离去呢?
名可秀按着她的肩,眸光温和湛然,“希颜,人之一生,均求索自己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