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可秀担心吵醒汶儿,在被她吻得晕眩前使力一掐她,脱离她怀抱,低笑一声:“好好养伤!”秀色影子方飘到门口,突然又回头淡淡一句:“还有,不许和你妹妹太亲热!”
卫希颜不由“噗哧”一声笑出,看着名可秀挺秀身影飘然离去,她心里忽然一下子又空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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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初,帝姬便醒来,见姊姊还在熟睡,轻轻一笑,起身准备下榻。
卫希颜这时却醒了,揉揉眼道:“汶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帝姬一推她道:“姊姊,一会儿宫里该有嬷嬷来了。”
“宫里来嬷嬷做什么?”
卫希颜打个呵欠,过了阵却未听到妹妹回声,华美容颜上反而起了一团可疑的红晕,她眼珠子转了两下,突然想起是什么,不由拍着被子笑弯腰去。
“姊姊!”帝姬瞪她一眼。
“汶儿,再睡会!”卫希颜伸手将她重新按回枕上,眨眼吃吃一笑,“晚点起来更逼真,让外人以为我们折腾了一晚上!”
“姊姊……”
这一装睡,两人倒是又真睡过去了,直到巳时方起。
两人起身梳洗时,兰馨、绿意等侍女均忍不住捂唇偷笑。帝姬面色微红,驸马却是笑眯眯若无其事。两人穿上常服,主管顾瑞便引得宫中嬷嬷进来。
“宫婢向帝姬、驸马问安!恭贺驸马和帝姬喜结同好!恭祝驸马和帝姬早生贵子!”
卫希颜被她那句“早生贵子”差点呛住,哈哈一笑,眼色微扫,顾瑞立时摸出早已备好的红封打赏。嬷嬷喜滋滋一福道:“官家和贵妃挂念帝姬,特着宫婢前来关询,昨儿可安寝?”
帝姬微笑道:“有劳爹爹、娘挂念,劳烦嬷嬷回报,福儿一切安好,请勿挂心!”
嬷嬷见得两人此时方起,不由嘴唇掩笑,道了礼后欢喜离去。
送走宫中嬷嬷,卫希颜和帝姬共进早膳,遣走一干仆侍,独留下主管顾瑞,问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外间喧闹得很?”
顾瑞躬身道:“禀驸马,昨夜府外陈袄巷听说有江湖高手相斗,晚些时郓王和开封府聂大尹曾关询府中有否受到惊扰。因驸马和帝姬睡得熟,小人就未相报。”
卫希颜心中暗笑,这顾瑞看起来貌相不惊,以前在兰熏殿沉默寡言的像个影子,没想到掰起胡话来却是面色不改、眼也不眨。她昨晚本是做了万全打算,即便赵楷闯进新房也无惧,未料这位驸马府的主管倒是和她配合契当,竟能将赵楷自外便拦了回去。
卫希颜心中计较了番,又道:“听说喜娘昨夜受了惊吓?”
“禀驸马,喜娘昨夜回家时,被府中竹林里突然窜出的一只黑猫吓着了,小人已专门进行安抚,无甚大虑小户嫡女之高门锦绣。”
卫希颜唇角挑起笑容,那喜娘想来已被这内侍主管交待过,不怕她乱说话。
她目光扫向窗外,停留在那两个侍女身上。顾瑞看了眼微笑的帝姬,躬身道:“禀驸马,兰馨、绿意家中已无亲人,十岁便入宫服侍帝姬,一向忠恳,当知何为该说、何为不见,请驸马放心!”
卫希颜微笑点头,现下她对这个顾瑞可是满意极了,不愧是唐大娘子昔年殿中之人,果然真人不露相,眼色灵活,处事周到——这些年来,兰熏殿上下井井有条,这人怕是费了不少心思。有这个对妹妹忠心耿耿的内侍主管在,府中诸多事务便不用她挂心。
她心中轻松,挟起一箸笋丝放到妹妹碗里,又笑道:“顾瑞,府里的宫侍仆役多是公主殿中的旧人,你都熟悉。贺城、林望两人我用得惯了,从城南调到驸马府,城南的宅子你安排两个小厮看着,定时清扫一下。”
“是!”
“另外,”卫希颜眼睛一眯道,“朝中宫中有一些关心公主和本驸马起居的官人,送了些仆侍服侍,要劳你平时多加关顾!”
顾瑞浅眉下目光一闪,躬身道:“请驸马放心,小人一定好好关照。”
“必要时可清理掉!”卫希颜说得漫不经心。
“诺!”顾瑞答得恭谨,目中却闪过一丝同自家驸马一样的淡淡寒光。
两人刚用完早膳,府中下人便报开封府尹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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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大尹,早啊!卫轲刚刚醒来,便听说大尹来访,哈哈!”卫希颜一袭浅蓝袍子,清灵逸透,看见聂昌便远远拱手相迎,笑道,“聂大尹可曾用了朝食?”
开封府尹望了下天,春阳高炽,确乎不能算早,驸马起得如此晚,看来昨儿夜的洞房**动人得紧。
两人行到花厅坐下,仆厮上茶后,卫希颜奇道:“聂大尹因何一早到府?可是为了昨夜之事?”
聂昌凝目道:“驸马已知此事?”
卫希颜点头道:“昨夜我似听得房外有响声。”颜面突然一红呵呵笑道,“当时未得去管。”
聂昌捋须会意微笑。
卫希颜攒眉道:“今儿晨起召府中询问,方知昨儿夜就在一里外的陈袄巷发生了剧斗,墙巷倒塌,未知周围坊民可有损伤?”
聂昌捋须赞道:“驸马宅心仁厚,极是难得。仆亲去探过,小巷居民有数人受伤昏迷,目前已无大碍,开封府请了几位大夫正在诊治。”
卫希颜叹道:“周遭良民遭此无妄之灾,实是无辜!”
她一拱手神色诚挚,“卫轲知聂大尹一向两袖清风,开封府亦是清水衙门,未有多的银钱周济遭难坊民。轲与公主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