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传信之人不得力,而是邵意刚回来,一身风尘还未来得及洗,知晓传召后匆匆往那去,刚经过半夏暂居的偏院,眼不受控制的一瞥,正好撞见半夏穿着自己为他定制的雪青长衣嫳屑,肌肤胜雪,以前扎着的两个童子団髻如今散开垂到腰间,惹人心头一团热火,不对,重点是那小人正手脚并用的攀着阔叶梧桐,摇摇欲坠。
人是他掳来的,邵意哪能弃之不顾,点了地借力腾起,环了半夏的腰,抱起坐在粗壮的树干上。“怎么想着爬起树来了?底下没好玩的了?”邵意捏了捏半夏腰间的痒痒肉,暗叹手感不错。
半夏咯咯咯的笑了阵子,忙不迭躲开等那痒意过了,撅起嘴道:“谁玩了!我是要下去的好不好!好不容易爬了这么会,你一下又把我拽上来了。”那在树枝间藏好的蜡丸会不会被发现了,半夏急得捶着邵意的手臂道:“快点,快放我下去,这么高要摔死我了!”
邵意将半夏圈在怀里,道:“不怕,我护着你呢,闭上眼就下去了。”
半夏心想,你那哄小孩的语气算怎么回事,我有那么胆小么?想归想,还是依言闭了眼,感觉身子轻轻的下坠,风吹起的发丝扬了满脸,心也提到了胸口。
脚踏实地的感觉才安全,半夏挣开了邵意的怀抱,见他眼下青影甚重,道:“怎么忙成了这样?”好几日都不在家了。半夏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带了些娇嗔意味。
“被大哥派出去了,等闲下来了就陪你好好转转。”
“喂,你大哥可是邀了一帮子人在前厅划拳吆喝,喝酒听曲儿,怎么就你一人忙活啊。咳咳,那个,在忙些什么呀?”半夏边替邵意鸣不平边眼珠子提溜转着。
“前几日我……”
“邵大人,爷还等着您过去呢。”黑衣人适时出声。
“半夏,夜深露重,你快些回屋。”邵意提步要走。
“哼,药还没敷完呢,你肩膀不疼了?”半夏有些不高兴,这个门派里其他人都要闲的发霉了,怎么只有邵意被使唤的团团转啊。还有,那常年习武留下的老毛病了,趁着刚过谷雨,祛邪除湿。
“那我商量完事情,就去你房里了,给我留着灯。”此言一出,立在旁边的黑衣人眼角抽搐,不要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暧昧好么,虽然我身着黑衣在夜里看不大真切,可那也是制服妥妥的,活生生一人啊,人约黄昏后的小深情留到房内再进行吧。
“那我现在就去生药炉,热竹罐了。”蹦跳着进了院中小厨房。
黑衣人咳了声,邵意才收回目光,踏步往前。避开黑衣人几步远,邵意才捏开手里那粒蜡丸,抽出一张字条,果然是半夏圆润笔迹,笑着看了后又融进蜡里,灌了内力,往殿外混交林间扔去。夜色掩盖下,林中如枯枝踩断一声后,又归于寂静。
邵意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御渊差点睡过去。听得声响,眼也不睁道:“清绸落了单,也只有你,我能信得过。”
“我告知半夏一声就起身赶去。”
“倒也不急,对那孩子,你还挺上心的。”
“是挺有缘。”
“那就好。对了,清绸别给我带回来了,苑子里人多看着心烦,只要那单子便可。”
“是。”
“唉,我这个闲王当得啊,前几日多亏你去探查,不然,那帮人就等着瓮中捉鳖呢。”御渊一反常态的紧了眉头。
“大哥,现在圣上已收了戒心,你不用担忧了。”
“那又能偷得几日安生呢?”御渊长叹一声。
邵意哑然,生于帝王之家,一个信字难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