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自和妖农分别已过三日时间,易凡面色稍有急迫之色,不知与鬼氏还需争斗多久才能抵达碧延城臻至无上。
“易公子,想不到你看事如此透彻,在利用地势这方面,我还需向你学习啊。”铁木汗升真心佩服,对易凡敬意不禁又浓上几分。
易凡拱手微笑,并无作答,淡淡地问铁木珊道:“炎大哥此时可到了南面谷口?”
铁木珊依旧闭目,点头道:“到了。”
“那狂大哥呢?需多久才能斩尽所有弓兵。”
铁木珊摇头轻叹:“此时正做收尾,人少野林宜于藏身,瞧铁木狂的摸样,似乎不赶尽杀绝,誓不罢休。”
易凡点头道:“也好,若不斩尽,难保后方会有人冷箭偷袭,前后夹攻,一壁溃败,我们则将身入险境。”
话音未落,南边远远传来嘹嘹战鼓之声。众人眺望皱眉,颇有紧张,易凡心头冷寒,凝重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如方才所说,就请汗升兄赶赴炎大哥对岸待命,倘若狂大哥赶到,立让他前来与我们会和。”
铁木汗升点头:“那这里就交给易公子了。”说着,贝类蛊母交到易凡手中,此刻他不再将眼前这位少年当做懦弱无能之辈,反其交付重任,能否领众人出谷,全看易凡如何指挥。
众人徒步狂奔,朝南而去。易凡心知铁木汗升用意,心里头也无太大把握,见其离开,当下拍了拍铁木珊肩头道:“可以撤回眼线了,妳自个多留点神息,稍后还需借妳能力一用。”
铁木珊缓缓睁开双目,抬头看了他一眼,道:“真看不出汗升哥居然如此看重你这小子,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土包子能有什么才能。”
易凡不甘示弱:“目光短浅,跟妳废话真是折我阳寿,我懒得理妳。”
“臭小子,你说什么?”
“叫声哥,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妳,如何?”
“你休想。”
经过一番戏闹,易凡心中的紧张也褪去许多。
焱金谷峡道路窄,远见谷口黑压压的人影一片,不知旁侧还有多少兵马,光是目测,少说也有上千人数。战鼓阵阵,狼烟翻腾,微亮的天空逐渐暗沉下来,乌云密布,将整个焱金谷完全遮盖,未过半响细雨飘飞,狂风呼作,闪雷交错在乌云之间,宛若雷龙戏游,不知何时落下。
片刻,战鼓忽止,刹那再无压迫传来,但敌方那股战意冷寒不迫,伴随着风冲入峡谷。
只觉浓浓战意扑面,掠过发丝,凌乱交错如他的思绪一般。易凡凌然上前,持弓高举,箭矢脱手飞出,笔直插在六百步远的地面上,道:“各位英雄,易凡无德无能,唯有一淌热血于身,今日能与你们并肩作战,我深感荣幸。倘若能破谷出关,到时我等找块地方,一醉方休。”
一声高亢嘹亮,众人心愣半响,看不出此子年纪轻轻,竟有此等豪情。大伙不输于人,纷纷仰天长啸,本是紧迫的气氛,顿时换上一层亢奋,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劲似得。那啸声中,极具战意,仿佛恨不得马上开战。
铁木珊愣呆了下,见众人一瞬间全部变个人似得。方才还是那死得其所的鬼样子,现在居然满是自信风采,无畏不惧,更有不把鬼氏大军收进眼里之意。
铁木珊心中大喜,偷偷瞄了易凡一眼,见他雄赳气昂,满是认真摸样,不知不觉间便陷了下去,双目难移,只觉心跳加速,犹如海浪般汹涌奔腾,一波接着一波,愈演愈烈。
易凡感受到异妙目光,发现她正盯着自己猛瞧,误会皱眉道:“又再打什么鬼主意?现在只准妳看人,不准别人看妳了是吧!哪有妳这般霸道的。”
铁木珊收回心神,面颊徘红,愣愣冲了声:“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啊,看看都不行,真是小气。”
易凡见她面色娇羞,不知所为,道:“叫声哥,妳咋看都行。”
“你休想。”
话音刚落,只见敌军前排一名乘骑赤焰龙马的黑铠男子,高举黑墨羽扇,登然奋前一指。千军突然高声呼喝,‘杀’一字响彻天际,气势宛若地动山摇,惊心动魄。
三百骑兵带头前冲,呼喝鞭策,如强洪怒潮席卷而来。
原以为对方只出步兵,绝没想到竟会用三百骑兵作以开路,峡道路窄,若用步兵入谷,双方优劣一时还难判定,但用骑兵冲道,那速度势不可挡。易凡一伙逃无可逃,照面都还未开,就以落入下风。
铁木汗升心中大急,这与计划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连声呼啸,但下方蹄声如雷,自无法传入易凡耳中。
见状,众人士气瞬间瓦解,连忙问说,却只听易凡说出二字:“淡定。”
铁木珊大惊失色,脱口道:“开什么玩笑,敌人都杀过来了,你要我们怎么淡定。汗升哥让你指挥,你难道是要让我们送死?”
易凡突然想起什么,翻身跃上鹿背,俯瞰铁木珊道:“妳继续休息,其他人跟我来。”
众人纷纷持兵狂奔,易凡疾速拉弓,瞄都不瞄,对着天空脱弦乱射一通。刹那箭如雨下,敌方骑兵训练有素,当即操刀撩箭,数十支箭矢只中五匹骏马,马儿痛嘶倒下,连带后方骑兵发生碰撞,惊乱一阵,路道狭窄,众兵退无可退,唯能前冲,百蹄践踏,三百骑兵瞬间毁去三十人马。
这一幕收进敌方军师眼中,那墨甲少年大感意外,其意外单单只是对那乘骑墨须龙鹿的男子,看着男子手中的弓,他自顾道:“寸弹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