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平日都唯丈夫的意思是从,杜如谷破口大骂,她却还是没想转来,云里雾里的问道:“老杜,你怎么知道她是在说我?我看姑娘挺听话,安排她和苏墨住也没说半句话,是不是你想多了?况且,咱们对苏墨好不好,她才来就知道啦?不可能啊!”
杜如谷唾了一口,骂咧道:“你当着她的面让苏墨去砍柴,她还不知道苏墨在咱们家过得怎样?当别人都和你一样蠢?苏墨是苏家的大少爷,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身份尊贵,要是放在大宅门里,那是使唤别人的角色,现在给咱家砍柴烧水,她能不察觉你待苏墨不好吗?她就是说你对苏墨不好,还受苏家的恩惠,是猪狗不如!”
张氏被他说得傻了眼,呆了半天才想转过来,顿时气得直咬牙,咒骂道:“那个小杂种,敢当着我的面骂我,亏得我刚才还特地给她烧热水让她洗身子,早知道就该让她冲凉水,冷死她!”
杜如谷白了一眼张氏:“你想做什么?她可不是哑巴,一状告到苏家,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管她是谁,既然来了我杜家,就由我杜家做主。况且,苏家哪还会管他们?苏家都有一年没派人来看过苏墨了,来也只来个小婢女锦娘。唐灵枢还不是苏家的人,他们哪会管。”这么些年来,张氏因为苏家对苏墨的怠慢而愈发肆无忌惮,对灵枢自然也毫无客气。她愈想白日灵枢对她笑脸相迎就愈发生气,那么小的姑娘,居然还会表面一套暗地一套,出言讥讽她,要是不给点颜色,怕是日后在杜家管不住她!
张氏猛然想起白日灵枢送她的礼,一骨碌从床上翻身下地,摸着黑在衣襟里摸摸索索,掏出金锭,又返回床上,将金锭递给杜如谷:“老杜,白日我听那丫头说,她把盘缠都换成了金子,你看她给我的金锭,也是货真价实!我估计,她手上还有不少盘缠!咱们不如就趁着今夜把她的盘缠都给……只要她手里没银子,她想去苏府都雇不到马车,看她还能怎么神气?”
“偷?”杜如谷心里咯噔一跳,这么个小村落,偷东西败露的话,名声可就……
可是低头看见张氏手里那颗明晃晃的金子,他终于下定决心:“好!他们就俩小孩,实在不行,就把他们给……”
灵枢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神清气爽的回到张氏给她安排的房间。
这间房大不过十平米,走上几步就到顶,陈设只有一张单薄的木板床,和放农具用的架子,看起来简陋的要命,比起外面房间的布置差得远。整个房间唯一的亮点就是东面墙上有一个天窗,位置开的不错,透风透光,既能让月色照入屋子,又能通风散气。
换了一袭粗布青衣的苏墨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他侧着身子睡在里面,背对灵枢,身上盖着几件单薄的衣物。
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就放在床的外侧,他将半边位置和被子都留给她了。
灵枢心中一暖,苏墨虽然冷冷的,却是相当细心的人。
今天在杜家和杜家人短短的相处,灵枢也对他们有所了解:虚伪欺人的张氏,当着锦娘的面对苏墨和善,转脸就让他去竹林里捡柴。晚间吃饭时灵枢又和她的丈夫杜如谷、儿子杜辉见了面,那两个人也对苏墨随意使唤,烧饭烧菜、打扫清洗都是苏墨一个人的事,他们只要翘着二郎腿指指点点就行,他们家哪里是在招待客人,简直是多了个长工嘛!
灵枢看明白了,杜家人拿了苏家人的好处,修房子买地,过上比村里农家好得多的生活,非但没有对苏家人感激,反而让苏墨给他们干苦活,欺的就是苏墨口不能言。
欺负弱者,可恶;欺负的还是一个哑巴,更是可恶至极!
这一家子的奇葩,不让他们长点教训怎么行?
灵枢在床边徘徊几圈,四处看着,很快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巨大的蛇皮口袋,里面一股子臭味,恐怕是苏墨平日用来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用。
她把袋口折起来用绳子把袋口一圈串起,用一根长杆撑住,做成一个简易的捕鸟网,长杆呈曲线绷紧弯曲,像是一把弓,就压在天窗正下方的位置,这样一个简单的捕人网就做成了。
光凭这个还不够,她又从床底下摸出一个捕鼠夹,就摆在捕鸟网的边上,隐藏在阴影里。
然后偷偷去厨房寻了根手腕粗的擀面杖放在床头伸手就能摸到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灵枢才吹灭灯烛,翻身上床,盖上被子,背对着苏墨入眠。
白日她已经将一份金灿灿的诱饵送出,这个诱饵能否奏效,就看今夜。
这一夜,灵枢睡得并不熟,她脑中时刻绷紧着一根神经,所以当耳边响起一声微弱的惊叫声之时,她立即从睡梦中惊醒,操起枕边的擀面杖,从床上爬起。
一个高大的黑影就在床边不远的位置手忙脚乱。
他从窗口跳下来之后碰到了灵枢设计的弓,被从天而降的蛇皮袋套住后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惊呼,还以为是被人套住了。本来挣脱蛇皮袋也还能逃脱,偏生被袋子里的气味给呛住,慌乱之中他的脚又踩着了地上的老鼠夹,这下终于是发出了一声惨叫,捂着脚在地上跳来跳去。
灵枢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边,抡起擀面杖就是一记重锤,正中男人的命根子。
男人惨叫一声,脚也顾不上了,软趴趴的往地上躺去,双手捂着命根子啊啊直叫。
命根子被重伤,他完全丧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