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六人,四人挂彩。
灵枢给自己的手包扎完,又依次给荣翦、苏墨、苏格包扎。
满车的伤员,来的时候衣冠楚楚,现在是狼狈不堪。灵枢想着实在有点啼笑皆非,忍不住往苏墨胸口捶了一拳:“你干的好事!”
苏墨在摔下走廊的时候被扶手的边角给划破了手臂,伤得不重。哪知被灵枢轻轻一锤,他突然痛呼一声捂住胸口,脸色都发白了。灵枢赶忙凑近去想检查,他阴谋得逞,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灵枢大惊,却又碍着车里人多不好大力挣扎,苏墨的双臂也顺势挽了过来,紧紧的抱着她。
白司撩了窗帘去看窗外的风景,苏格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灵枢轻声呵斥起来:“苏墨,别闹!”
苏墨仍死死抱着她。
直到她彻底放弃挣扎,他才稍稍松开手臂,挑衅的目光直向着白司扫去。
白司本是望着窗外,蓦然感觉到那股冷冷的杀意后回过头,正对上苏墨冰冷的眼睛。
和之前砍向荣翦时一模一样的、仇视的目光。
他仿佛能听见苏墨在耳边凶狠的警告:“离她远点!她是我的!”
他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看见灵枢已经恭顺的偎依在他怀里不动了,冷声:“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车中几人皆是身子一歪,灵枢这才得以从苏墨怀里挣脱:“白司?”
“这里离玉满堂不远,今晚月色也不错,我走走回去。”白司对她露出一贯优雅的微笑,俯身轻轻在她额上一吻,含笑问道,“手还疼不疼?”
徐静傻眼,这、这是什么状况?!
苏墨无声的冷笑,宣战吗?!
“不疼……”灵枢没来由的心慌起来。可是她又没法开口让他继续留下。
“那就好。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见。”白司又与车里几人作别,带着荣翦率先离去。
马车再度行驶,苏墨心安理得的拥着灵枢在怀里,冷笑着悠悠抛出一句:“他的修养可真好。”
这句话只有灵枢看到了,她这才明白苏墨刚才的行动都是故意而为!
她心下有些生气,要不是苏格在场,她定当场就要发飙了。没法骂他,心里的怒气又不平,她大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到他对面去了,一个人生闷气。
苏墨察觉她不悦,也动身坐到她身边,可怜兮兮的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那么小,轻易的被他握紧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着。
他在无声的哀求,灵枢心里的火气慢慢被磨平,无奈又好气的瞪他一眼。
他知她原谅了他,明朗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夏花灿烂,哪还有之前杀人杀红了眼的模样。
若说苏墨是一块坚硬的寒冰,恐怕只有在灵枢面前才会些许柔软。
锦娘竟守在苏府大门口等候他们,见到马车就奔了上去:“少爷、小姐,你们总算回来了!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他让少爷回府马上去见他!”
苏墨的脸色沉了沉。
锦娘爱大惊小怪,灵枢习惯了,也不急:“到底什么事?总要让我们去换套衣物吧!”
锦娘道:“小姐,别换衣服了!奴婢也不清楚啊!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老爷这么生气过……他把府里的下人都罚了个遍,原因就是没看管好少爷!”
听起来有点严重?苏云海平时很少在府上,所以也从来不会没事罚下人出气。
苏格道:“既然父亲着急要见阿墨,我们就过去一趟。”
于是改了路线去苏云海的阁楼。
入主客厅,苏云海和苏夫人已在等候。
灵枢一进屋就知大事不好。
屋子里的婢女们都低低的埋着头,满脸的惊惧,身子还瑟瑟发抖。
坐在正位上的苏云海怒气冲冲,牙关咬紧,表情和当初赶走苏朗时如出一辙。
苏夫人端坐在夫君身侧,柔声的说着安慰的话,声音很小,灵枢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苏云海不让他们坐下,劈头盖脸道:“苏墨,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你干了什么好事?!”
苏墨抿了抿嘴,默不作声。他大概猜到什么事了。
苏云海脸上的怒气更甚,看着苏墨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
灵枢怕有小人在苏云海耳边吹风,替苏墨辩解道:“义父,阿墨一直都很乖,他在我的看管下用心念书学武,绝无出格之事!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还请义父明察!”
“灵枢,他做过些什么,恐怕连你也不知道!”苏云海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苏墨,你自己说,你有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苏家、对不起父亲的事情!”
苏墨依旧沉默。父亲对他来说很陌生,这辈子也就见过两三次。
苏家?更是没什么感情。
灵枢忙给苏墨使眼色,可是苏墨视若无睹,一言不发。
苏云海等了许久也得不到回应,拍案而起,怒骂道:“好你个苏墨,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随意动用家中资材,将家库挪的一干二净,是你干的吧!”
灵枢讶然。苏墨何时动用了苏家的家库?
苏云海要气疯了,他不在苏家几个月,城中的三十几个金库全部被苏墨搬的空空如也,害得他只有从外地调送钱财入城维持苏府支出!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才把家中的钥匙全交给你。这是信任!旁人在我耳边说你多么纨绔、多么不堪,我都不放在心上,我相信我的儿子一定不会堕落!没想到你把家库挪的彻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