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扬眉刚出了小区门口没走几步,就听见旁边有人喊:“沈书记、沈书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正看见王力从一条小巷子里走出来。
王力看上去神色有些慌乱,还没等沈扬眉开口询问,王力已经急急忙忙的说道:“沈书记,县造纸厂和机械厂的职工又把县委的门给堵住了,恰好郑书记去上班,让职工绪激动的职工给打了,郑书记费了好大的劲才回到了办公室,现在估计正在办公室发脾气呢。沈书记,要不然您等一会再去上班。”
沈扬眉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过去看一看。”
听了沈扬眉的话,王力一脸的焦急,“沈书记,您……”似乎想再劝几句,可是沈扬眉已经大踏步的离开,他急忙忙跟在了沈扬眉身后,“沈书记,让我也跟着吧,万一有什么危险……工人的情绪很是激动,小金也只是多说了几句,就挨了几拳,还是让我跟着吧。”
沈扬眉想了想,不怕工人示威,工人示威不外乎就是要求政府解决目前生活的困境,就怕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之徒利用工人情绪激动激化矛盾,已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些沈扬眉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王力的请求。
两人加快脚步向县委走去,路上王力将他刚在在现场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了沈扬眉。其实不用王力细说,沈扬眉之前对纸厂和机械厂的情况也已经了解了透彻,不外乎就是老企业,设备落后,管理混乱,企业负担又重,工厂基本发不出工资,只能依靠着县里的财政解决基本的生活费。听说了来了新的县委书记,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闹的吧。不过王力倒是打听到了一点出乎沈扬眉意料之外的东西。王力听一位示威的老工人讲,他们哪片宿舍有一家人,丈夫机械厂的工人,妻子是纸厂的工人,夫妻双方企业都发不出工资,生活拮据。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妻子无奈之下去了一家什么酒店做起了“?了“皮肉”生意。没想到丈夫却是听到了消息,夫妻狠狠的吵了一架,在大家的规劝之下,似乎夫妻双方恢复了平静。但是没想到大半夜的老母亲也不知道是羞臊还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小夫妻两个,竟然上吊自杀了。小夫妻两个自然是痛不欲生,这件事也成为了这次示威的导火索。工厂的工人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如果县政府不给个说法,他们绝对不会离开,谁都不愿意发生在小夫妻一家身上的悲剧在自己的家庭重演。
沈扬眉听了王力的话之后眉头就是一皱,他差不多可以确定王力打听来的消息中的那小夫妻两个说的就是罗雅和大刘,当时徐曼丽也担心出事,还派人紧跟着罗雅回了家,但是随后也没有什么消息反馈给他,他还以为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的解决。没想到竟然引发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远远的沈扬眉就看见县委门口聚集了有一二百人,还举着不少大幅的标语,因为是背面,看不到标语上的内容,旁边听着几辆警车,还有几位警察在忙着维持着现场的秩序,阻止示威的工人涌进县委大院里。还有一位中年人正忙着跟聚集的工人解释着什么。走近了沈扬眉也才看清楚,中年人是纸厂的副厂长刘振东,沈扬眉以前在纸厂调研的时候见过他。
因为沈扬眉和王力都比较年轻,工人下意识的就把他们当成了县委的普通工作人员,所以两人从示威的人群中穿过去倒也没人阻拦。沈扬眉观察着身边工人的情绪比较平静,略略放宽了心。
县委门口站着不少的警察,为首的正是葛海滨,看上去葛海滨也很是紧张,铁青着一张脸看不到一点的血色。毕竟是刚刚坐上了局长的宝座,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群众事件。虽然事情和他没有什么直接责任,但是刚才郑书记得司机都被打了,已经让他的心里忐忑不安。如果这些工人再试图冲击县委,那他该怎么办?拦还是不拦,该怎么拦,就凭他手底下这些警察么怎么可能拦得住?可是这个时候偏偏没有一位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出面,让他又气又怒又急。
看见沈扬眉和王力走了过来,葛海滨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上前几步,好在他还没有放松警惕,明白轻重,直到走到了沈扬眉的身边,方才低声道:“沈书记,你可算来了,您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沈扬眉亦低声问道:“郑书记什么意思,县委其他领导呢?”
“郑书记还在办公室发脾气呢,其他的领导都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但是只说知道了,至今也没有人上班,吕县长昨天回了市里,现在正在往回赶,姚县长倒是说马上就到。”葛海滨一脸无奈愤愤道。
沈扬眉暗自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们,估计都已经早就听到了消息,但是县委这些领导多半想着事不关已,自然是能躲就躲,谁愿意来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倒是姚长乐有些担待。
这个时候刘振东也看到了沈扬眉,也从旁边凑了过来。
沈扬眉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厂领导呢?”
刘振东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联系不上他们。”
示威的工人虽然不认识沈扬眉,可是知道葛海滨是这帮警察的头目,看着葛海滨和刘振东在沈扬眉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大约猜出这刚到的年轻人可能是某位领导。毕竟虽然他们没见过沈扬眉,可是却听说过县里来了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