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切诺基的舒适性自然不是姚长乐那辆破旧的桑塔纳可以比拟的,纵然道路崎岖不平,可是坐在车子里面也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姚长乐对沈扬眉此行的目的却是有些狐疑,猜不透这个时候沈扬眉邀请他一起到县里一家不起眼的“海洋”纸业公司调研是打得什么主意。
姚长乐也听说过“海洋”纸业,而且还和“海洋”纸业的老板赵海洋在一次企业联谊会上见过面,对于赵海洋这样一位残疾人能够创办一家企业给予了非常高评价,也曾指示加梁镇政府要给与这样的企业足够的支持。但是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场面上的话,若说姚长乐对“海洋”纸业有多么了解,根本谈不上。姚长乐也不明白“海洋”职业缘何能入沈扬眉的法眼?
远远的,姚长乐就看见纸厂的厂区门口挂了大红的条幅,上书“热烈欢迎县委领导来我厂指导工作”,厂区门口甚至还摆上了两排姹紫嫣红的塑料花篮,至少是做足了面子工作。
加梁镇镇长钱取义、副镇长郭开明、纸厂的老板赵海洋还有几个应该是纸厂领导的生面孔站在纸厂门口,正注视着他们的车子。车子驶到纸厂门口,车速放缓,在钱取义、郭开明的带领下,一众人全都迎了上来。
王力对待这种事很有经验,根本没把围过来的人看在眼里,依旧是往前开了一段,在厂区大门下才把车停了下来。钱取义和纸厂的领导们经验也十分的丰富,围是围了上来,却正好留出了一个车宽,让车子往前一些才停住。
车子一停下来,韩琦立刻开门下车,麻利的帮沈扬眉打开了车门,嘴里说道:“沈书记,到了。”那样子看上去就仿佛沈扬眉不知道纸厂到了一样。
这就是官场的规则,你可以不喜,但是必须要遵从,要不然别人就会视你为另类。
沈扬眉从车里一出来,除了钱取义和郭开明之外,包括赵海洋在内的纸厂一众领导,全都讶然一惊。都听说县里的沈书记年轻,但是也没想到竟然年轻?年轻成这样!看模样也就刚刚二十出头吧,自己二十出头的时候在干什么呢?这才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啊!
“沈书记您好,姚县长您好!”钱取义领着一干人围上来,纷纷向两人问好。
沈扬眉和姚长乐笑着点着头,一一同钱取义、郭开明、赵海洋以及几个够级别的副厂长握手。旁边的钱取义自然是将众人向沈扬眉和姚长乐一一介绍。
最让沈扬眉感兴趣的自然是纸厂的老板赵海洋,赵海洋个子不高,虽说腿稍稍有些隐疾,实则也不太明显,看样子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也无甚出众之处,虽然看上去略有些疲惫,但是却掩不住满脸的精干,眼神中透露着属于小商人的精明和市侩。此刻赵海洋还只是一家私营纸厂的小老板,自然还不能和后世沈扬眉印象中那个鼎鼎大名的“神瘸”对应起来。
沈扬眉笑着握住了赵海洋的手,道:“早听说赵老板的大名,‘海洋’纸业也是咱们县里首屈一指的私营企业,我今天专程来向赵老板取经来了,还望赵老板不吝指教啊!”
赵海洋也没有想到沈扬眉竟然摆出了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心里有些惶然。他本来也以为沈扬眉和其它来视察的领导没什么两样,是来他这里打秋风、顺便捞些油水回去。这几年随着他这个小纸厂生意日渐红火,时不时的就会有县里、镇里的某些领导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打着视察的名义来这里吃吃喝喝,走的时候顺便再揩些油水,让赵海洋也是头痛不已。不过这些人他又得罪不起。他这家小企业才刚刚起步,经不起哪怕一点的风浪,倘若伺候不好这些打秋风的大爷,无论谁歪歪嘴,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昨天结果镇里的通知,说新上任的县委副书记要来他这里视察工作,他的心头就暗暗发凉,以前来的那些县里衙门的小杂鱼他都要当“大爷”供着,这次来的可是一尊大佛,该拿出过高的规格来接待呢?连夜和纸厂的其他几位股东商量了半夜,最后才拿出了一个勉强看得过去的接待方案。几个人板着指头细细的算了算这花销,得!这个月纸厂的效益算是全搭进去了。
但是赵海洋却没有想到沈扬眉一见面就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先给他戴了顶高帽。没有人不喜欢被肯定,尤其是赵海洋这样因为小时候腿部的残疾经常受人嘲笑以至于自尊心更重的人,而且肯定他的人还是县里的副书记,自然是让赵海洋惶恐之余有有些激动。
“沈书记您过奖了,过奖了,我只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混口饭吃,哪里有什么经验。您才是有眼光有见识的大人物,您的那篇文章我拜读过很多遍,让我受益匪浅。”赵海洋急急忙忙的道。沈扬眉笑着摇了摇头,未置可否。
钱取义在旁边适时的道:“沈书记,姚县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去会议室再谈吧。”
赵海洋被钱取义一提醒,也立即反应过来,急忙道:“对对,沈书记,姚县长,咱们先去会议室。”
沈扬眉和姚长乐在赵海洋的带领下走进了纸厂,在外面尚没有感觉,随着越来越走进纸厂的内部,一股股污水的恶臭味让沈扬眉不禁微微皱眉。这个时代得人们的眼里还没有保护环境的概念,县里的环保局更是冷的不能再冷的衙门,加上局长也就是小猫三两只,对地方企业的环保监管更是几近于无。不要说现在,即使是在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