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有你的快递,过来签收一下误收妖孽: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
“我去叫客服送早饭过来。”
“好的,教练。”
那天是她最后一天停留在墨尔本,这也是2013年澳网的最后一个比赛日,好不容易和王斯博说通,让他同意她留下来看最后一天的比赛。
她原本想着看完比赛打包好东西回国,面对机场的或清冷或热闹,她都要快步离开人群,以防被人认出来后指指点点的。
林奈刚从楼下跑步回来,一身赞助商提供的粉色运动服穿在身上,从对方手中接过了快递,“谢谢。”
“啊——”
她忽然尖叫起来,眉眼间是不受控制的恐惧。
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布偶娃娃,整个娃娃被红色浸染的湿漉漉的,她手一翻,盒子掉落在地面上。娃娃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根本不是什么染料,而是血。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弥漫着她的鼻尖。
布偶娃娃上面,横七竖八的插着针。
诅咒她——
一定是这样。
有人在诅咒她——
等平复了心情,林奈才发现从盒子里面还飘出了一封信。抿着苍白的唇战战兢兢的打开了那封信。“林奈!去死!”
电脑打出来的血滴字体,配上满地红色的染料,站在空荡荡没有任何安全感的酒店内,林奈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不配成为一个人!”
“不配站在球场上!”
“为什么是你!”
字字句句敲击在她的心尖上。
好难受——为什么?输了比赛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输了啊,身边的人都在跟她说,林奈你输了,你本来不应该输的。是吗?她反倒觉得,她是真的不配站在球场上。
“姐姐!姐姐!醒醒!”
满脸泪痕的清水里奈被清水青奈摇晃着醒了过来,友香里满脸懵懵的站在地上,“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哭了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那个梦了,她很害怕啊那时候……
清水青奈原本是在睡觉,是被身边的哭声惊醒了的。她爬起来第一时间开了灯。
房间内亮堂的灯光照着他们,清水里奈依然是满脸的泪痕,被青奈担忧的眼神看过来,安慰似的拍了拍青奈。
“我没事,青奈,我没事。”
“不行,我去叫白石哥哥过来。”
“青奈?”
不等里奈叫住青奈,她就一溜烟的打开房门跑了出去。里奈满脸抱歉的看向友香里,“对不起,友香里,打扰你们睡觉了。”
“啊,没事。”
友香里的耳边还残留着里奈撕心裂肺的哭声,到底是才13岁的孩子,被她那么一哭,吓得不知所措起来。“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没关系的。”
“不是的,里奈,晚上做噩梦真的很可怕。我——”我也做过很可怕的噩梦,可是你别怕。友香里忽然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这样的话告诉里奈。
因为里奈,一直都是他们的姐姐,是照顾他们的姐姐。
友香里试图继续说下去,还穿着一身睡衣的白石脚步慌乱的出现在门口,“里奈,还好吧?”
“我没事,友香里和青奈今晚就睡爸爸妈妈的房间吧,对不起。”
“没事就好。”
白石出来的很着急,一口气还在喉咙口没有喘匀,听到里奈的回答后才放下了吊在半空中的心。
他们摇了摇头,青奈还想说自己要留下来,“没事的,里奈有哥哥在身边不会有事的,走吧。”青奈被一旁的友香里给拉了出去。
青奈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自家的老姐,一直以来,姐姐都是很厉害的存在,现在忽然发现姐姐也是会哭,也会一个人默默发呆,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夫斗妻,庶女不淑。
青奈的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而且,姐姐居然把她赶走了!
“还好吗?”
白石坐在床沿边,握住了里奈的手。而她脸上的泪痕依然还在,他伸出拇指在她脸颊两边擦了擦,“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很可怕。”
“里奈,我在这里,别怕。”
他伸手将里奈抱在了怀中,里奈闷闷的不说话,“嗯,我知道,阿介,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她知道的,他一直都在她身边,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说,里奈,加油。
所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那样的梦了,被人嘲讽讥笑,被人说她是个无用的人,那么大压力之下的林奈,最后想要努力维护住自己最后一丁点可怜的尊严。
只是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
“里奈,明天去见下爱德华医生,好吗?”
“见他干什么,他又不是心理医生,阿介,我没事,今天可能只是白天太累了,才会做了噩梦。”
对啊,一定是因为白天的时候听到了太多次网球网球网球的,晚上才会做了那样的梦吧?
“里奈。”
他抱着她,一只手在她的背后轻轻拍了拍,“爱德华不是心理医生,但是他研究的是yips,也许你现在只是害怕站在赛场上,可你现在的状况并不好,从开始害怕打网球到害怕看别人比赛,现在晚上又开始做噩梦,里奈,你这样我们会担心。”
里奈趴在白石的怀中半天没说话。
担心什么的,她知道啊。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会担心她。
所以努力假装若无其事,努力装作和平时没什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