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兔子,你……终于不打算再缠着哥哥了吗?”
华瑶走的时候这样问她。
当然不是。小黑心口的洞还没有补好,她也不知道那个方法是不是能有点用,自然还是要回去的,好不容易练成的抱大腿神技不用多浪费啊。而且她是妖,本就该呆在妖界才对。只是……
久安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黄澄澄的槐花糕往嘴里送,笑眯眯地望着一旁安静翻书的天倾。
只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师父,她要先和师父待几天,好让自己能够相信师父真的还活着,师父真的没有丢下她。
久安眨也不眨的视线让天倾又一次停下了翻书的动作,浅笑着看向她:“好吃吗?”
“嗯!”久安用力点头,“师父做的槐花糕永远这么好吃。”
久安迅速将手中剩下的半块槐花糕吃完,意犹未尽地吮了吮食指,然后突然化成原形,钻进了天倾怀中。
嗯,果然是她熟悉的怀抱。已变为侏儒版兔子的久安满意地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打算睡个小觉。
天倾十分自然且熟练地伸手一下一下抚着她。就在久安舒服得快要睡着的时候,天倾却突然道:“小久,你没有话要问师父吗?”
久安久久没有回应,在天倾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之时,她却突然又蹭了蹭他的胸口,轻轻开口道:“嗯,有好多。师父是怎么活过来的?赤喜仙君到底有没有追杀过师父呢?在人界的那些师父是真的师父吧?师父为什么会成了叛仙首领呢……”
久安顿了顿:“可是,师父还活着,小久好高兴,这些问题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了。”
天倾深邃的眼中少有地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抚着久安的手稍停了停,而后又重新回复了之前的动作:“小久如果想知道,师父可以告诉你。”
久安滞了滞。她好像不想知道,或者说,害怕知道。既然已经不重要,那知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吧。
久安没有回答天倾,只是又在他怀里静静待了片刻后突然跳了下来,化回了人形,认真地看着天倾:“师父,你想当天帝吗?”
天倾微顿,然后缓缓合上了书,抬眸回看久安,依旧带着那样浅浅的笑,轻轻摇了摇头:“不想。”
久安也跟着笑了:“我就知道,师父怎么可能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呢?”
所以说,师父这么做一定有他不得已的原因,即使因师父而造成的伤害已不可挽回,她还是愿意选择相信师父,相信教导过她那么多温暖与美好的师父。
“师父,你可以放了那些仙君们吗?小久想起以前的事了,那些仙君以前对小久很好呢,小久喜欢他们。”
天倾伸手摸摸久安的头:“现在还不可以,师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久安垂下了头。
师父说很重要,那就是很重要。师父只是关着他们而已,并没有伤害他们不是吗?师父不会随便伤害他们的,因为他是师父啊。
可是,当不久之后,久安终于知道天倾所说的很重要的事是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师父。师父让她看到的,只是他想让她看到的。也才明白,为什么师父愿意放了天帝和天后,却不肯放出那些被关押的仙君们。
半月后。
天界一层,天门前方。一个巨大的包祔悬浮在空中,鬼鬼崇崇地朝天门外溜。
是的,鬼鬼崇崇。虽然只是个包袱,可它左转右转,飘两步停两步的样子,实在只能用鬼祟来形容。
大包祔飘到了天门边,停了一瞬,而后继续向前,似乎打算就这样直接飘出天门。
看守天门的两个小仙眼角同时抽了抽,而后其中一个十分为难地出声:“那个,神君的徒儿姑娘,这一回,你的包袱没隐住啊。”
大包袱顿住,然后一声懊恼的叹息,微光闪过,久安现出身形。
这已经是她半个月里第二十一次逃跑失败了。
此时此刻,她无比怀念她的酱油瓶。也不知华瑶有没有好好保管它,唉!
她留在天界最开始的那几日里,每天不是陪着师父,就是在整个天界里翻找着能医伤的各种宝贝,混元老君的丹房就已被她翻了个底朝天。成果便是她现在背着的这个大包袱。
她不知道小黑的伤好了没有,虽然这些可能对他都没用,但试试总没有坏处的。
所以半月前,她想着已在天界留了好几日,便背着这个大包袱跟师父道别,想回妖界找小黑。
却不想,师父竟不肯答应。师父说她之前的伤还没好,至今连妖力都没法恢复,让她留在天界养伤。
师父每日施术为她疗伤,她似乎真的恢复了一点妖力,可也就是一点,连身形都隐不住,不是露头就是露脚,溜了二十一次也没有成功。
久安沮丧地背着大包袱转身,准备打道回府,不想一抬头便看到天倾站在面前。
“呵,呵呵,师父……”如同以前在无忧山时,和二狗子偷偷溜去人界被天倾抓到时那般,久安心虚地干笑着,努力想将身后的包袱藏起来,可是无奈个子太小,包袱太大。
天倾的视线缓缓从久安身后的大包袱移到她的脸上:“小久,天界不好吗?”
久安一顿:“有师父在就很好。可是,我想小黑了,小黑的伤好点了没有呢?我很担心,师父,你让我下去看看好不好。”
久安祈求地看着天倾,天倾眸光闪了闪,最后却沉默地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