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的,可一样也没还,别想赖帐。”余魂狠狠盯着久安的眼睛说。

久安眸光颤了颤,本就沉沉的眼神更黯了。

她欠他的,怕是再也还不了了。可是……

久安的眼神在片刻后又重新要和她两清了。

久安看着余魂,目光似是不舍地在他脸上流连。从凝着的眉,到灼灼盯着她的墨黑双眸,再到高挺的鼻……

原来小黑不笑的时候,也是很好看的。

久安这样想着,目光在落到余魂微抿着透露出紧绷情绪的唇时,突然顿了顿,咬咬唇收回视线,抬眸看了看天倾。眼中闪过一瞬迷茫,而后突然渐渐变得清明。

她想起当初在妖王殿凉亭里,看到小黑和华瑶坐在一起,身影和谐地笼在柔柔夕阳中的那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当时为什么会难过会不舒服。

她喜欢师父温暖的怀抱,喜欢师父微凉的大手,可是,却不喜欢师父刚刚的吻。那让她感觉很怪异,那可是师父啊。

在她反应过来师父做了什么之后,不由就想起了小黑的吻,当时她诧异、慌乱、心不受控制地乱跳,可是,却不讨厌。

当初和筹凤、闹蝉同行之时,闹蝉讲过很多人界话本。她当时就随便听了一听,现在却似乎隐约明白了,她为什么害怕小黑不理他;为什么想要小黑笑;为什么看到小黑心口的大洞时,自己的心好像也破了个洞般的疼……

只是,似乎有点晩了啊。

久安将视线从余魂脸上收回,看向镜湖中依旧一片混乱的景象,再看了看天倾。

然后静静地垂眸,再次抱紧了天倾。

师父的怀抱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

“师父,对不起。”久安突然极轻地说了一声。

天倾微顿,突然觉得不对劲,蹙了蹙眉,刚想开口,就见久安周身突然泛起红光。

“小久?”天倾沉静的神色总算变了变。

久安仰起脸看着他,双眼竟也已变得血红。在天倾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久安周身的红光突然变得极其强烈,而后巨大的爆裂之声响起……

“久安——”余魂骇然大喝,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久安和天倾的身影一起消失于耀眼刺目的强光之中……

一千年后。

金灿灿的妖王殿,一如既往的华丽又浮夸。即使是千年前天地晦暗的那场浩劫,也没法对这张扬的“金光闪闪”造成丝毫影响。

正殿内,余魂十分闲适地在一侧角落品茗,欣赏着窗外美景。春末时节,落花缤纷,虽则背景有些太过金闪闪,却也无损美感,倒让飞扬的落花也显出满满生气来。

当然,还是没有正殿中央的胡胡生气的。

殿中央的大案上,乱七八糟的文卷堆积如山,有竹简的、有纸制的、有丝帛的,还有更多写在诸如褪下的皮、芭蕉叶、掉落的獠牙及各种不知名的诡异材质上的文卷。

这些文卷都是妖界各处送上来需要妖王处理之事。因为千年前的那场浩劫之初,各妖为保自身而互抢内丹,让余魂觉得妖界似乎需要再好好整治下,既然他已经一不小心当了这妖王,还占了人家华丽的妖王殿,也该意思意思尽点责任,于是事情便多了起来。

只是却是多在了苦逼的胡胡身上。

又是一入侯门深似……啊不,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胡胡不由又含泪发出当初在萝卜坑里遇到久安时的感慨。

他不过某次在余魂处理事情时插了句嘴而已,不想却让余魂发现他“惊世”的“分析能力和管理才能”,于是所有的事情便落在了他头上。

无耻,太无耻了!这是赤~祼~裸~的暴力压迫!这是虐待童工!胡胡一边含泪处理着各种事情,一边时不时愤愤瞪一瞪格外悠闲的余魂。只是忘了自己这人身虽然依旧是小童模样,却也有两千多岁了。

胡胡忧伤地觉得自己似乎永远都摆脱不了被压迫的命运,先是被二兔子压,等二兔子不在了,又要被狐狸压,他的妖生怎么就这么悲剧呢?嘤嘤嘤……

“我需不需要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再继续走神下去,今天的活儿就要干不完了呢?”余魂不知何时起身走近,笑眯眯地提醒,一脸的热心好意。

“……”胡胡忧伤地默默低头,干活儿!

余魂满意点头,转过身施施然出了殿。

身后胡胡重新抬头,看着余魂的背影,眼中的的愤慨渐渐转成了难过。二兔子,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千年前的那场战斗,无忧山的大多数妖都跟着去了天界,只有他和穿山甲等一些法力只能拖后腿的在无忧山焦急等待。

那一天,灰蒙了很久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丝微光,划破了那一片死灰,拉开一个大口子,然后渐渐扩大,太阳重新出来了!

他们赢了,世界恢复正常了!

他和小穿山甲忍不住互相抱着又跳又笑。没多久,小黑和牛大叔他们就回来了,可脸上却没有他们以为的喜悦和欢欣,小黑更是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怀里抱着小久,不是上回奄奄一息的小久,而是身体冰冷、彻底安静的小久。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小久的师父。小久为了阻止师父的最后大杀器,选择了和她最喜欢的师父同归于尽。

小黑说,那一天,小久本是应该和她师父一样,肉身尽毁、魂魄飞散的,可她的师父却在最后瞬间以全部仙力为她结了个结界,才护得了她的肉身,但终是不能保她平安。

小黑后来想尽办法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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