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什么风这么大,吹来了这么珍贵的人?”声先至的惯例,从来都只有亚均的妈妈,张婉会彻底执行校园全能高手。
叶诗诺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就暗暗叫了一声完蛋了,随后便一阵香风扫过,屋子里立刻多出一个目光犀利明亮得堪比窗外泄进来的阳光的人。张婉。她穿着平常在家穿着的家居服,极其随意地下楼了。
“阿姨……”叶诗诺僵硬地笑了笑,但是立刻打了招呼——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是吓到忘记打招呼这回事的话,你就只能等死。在和张婉接触久了之后,叶诗诺也渐渐明白一些细节性的东西。比如吃完饭要勤着洗碗,家务活能揽就揽,只有那时候张婉对叶诗诺才有好脸色。
张婉刻薄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掏几个洞出来,再撒上盐巴辣椒什么的,反正不能让她好过。
“叶诗诺,你来干嘛?不是很有骨气地失踪了一个月?不是连自己亲妈都可以扔下不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张婉阴阳怪气的语调每次一响起,就会把叶诗诺的内脏连剥带扯地,掏空。只留下空荡荡的一个肚子,在无时无刻吹着空旷而令人恐惧的风……
“我……我这段时间呆在朋友家,所以没有回来。刚去朋友家,有很多东西需要整理……对不起……”叶诗诺连撒谎都太过明显,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眨了无数次眼睛,葱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眼神无意识地飘向茶几的一角,明明灭灭,不敢抬头看张婉和赵亚均。
所有人都看出来她在撒谎,只是张婉刚要开口讽刺,揭穿她的谎言时,赵亚均的腿从茶几后头伸过来,轻轻地把张婉的脚,碰了碰。张婉抬头,看见赵亚均悄悄摇头,无声地说:“我来说。”
张婉默然。
“朋友?”赵亚均随即一笑而起,前一刻还在酝酿情绪叫张婉不要说话,下一秒就已经面不改色地开始演戏,可以说演技纯熟到令人发指,当然,叶诗诺是感觉不到的。她此刻正在为自己的谎言和赵亚均话里充斥着的不可置信和浓浓失望而感到内疚不已,十分难受……
“叶诗诺,你什么时候和沈墨寒交上朋友了?”赵亚均眼疾手快地按住即将要爆发的张婉,张婉的动作滞了滞,要冲出口的话收了收,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叶诗诺怯怯地不知道怎么办好,她来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赵亚均和张婉会过多地理会她,最多打个招呼,讽刺几句,根本没有料到现在这种情况,一时间慌了手脚……
“沈墨寒和我以前就会认识……”叶诗诺的谎话既然说出口了,就要负责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不是有句话吗,撒谎不难,难的是撒了一个谎之后,你不得不撒很多个谎了圆第一个谎……
“哈,很早以前就认识?看出来了,”赵亚均暗指那个视频,叶诗诺头埋得更低了,赵亚均不依不饶地继续说:“你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吧?一拍即合?所以你扔下即将濒临破产的赵家,扔下自己那个神经病只会喊‘你害了我女儿’的母亲,跑去和你的骈夫会和,开开心心地生活了一个月,乐不思蜀了?”
叶诗诺不知道赵亚均的讽刺也会这么让人心里作疼,他显然很好地遗传了张婉的那张嘴,只是她以前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赵亚均知书达理,温柔沉稳,是全天下最有安全感的男生,甚至,是她的天或者说未来的天。
“……对不起……”叶诗诺始终都只有这三个字,除了这三个字,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
张婉在一旁开口,语气森冷嘲讽:“现在说对不起有用?我们帮你照顾你那神经病妈妈一个月,耗尽了心力,一个月来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你现在倒是傍上沈墨寒了?别的我不说,什么沈墨寒当初是怎么冷酷无情地在电视上宣布取消和赵家的一切生意往来,你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没必要多说什么,我赵家势不如人。但是既然现在你傍上他了,那自然有大把大把钞票给你花——你把这一个月来照顾你妈妈所用的费用,包括精神损失,都一并给我们算算吧。”
如同“轰”的一下惊雷炸响,叶诗诺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张婉说的话的最后一句在不停地回荡,像是复读机,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重复。
钱?她哪里来的钱?张婉一出手必然狮子大开口,叶诗诺忐忑不安地等张婉报出数目,到时候再去凑钱好了……毕竟沈家还是不能待妈妈,妈妈以后还要托赵家照顾。
“一共是……”张婉时时刻刻喋喋不休的薄嘴唇一张一合,叶诗诺苦笑着,“三万。不多。”
三万?!不多?!叶诗诺的衣角都快被她扯烂了,她不可置信地在心底里重复了一下那个数字,还是心有余悸。不要说三万,她现在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她没有工作,沈墨寒不可能给她钱,更没理由帮这个忙,就算沈墨寒一时心软想起来要给她钱——她能要吗?敢要吗?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这一辈子难道就靠沈墨寒活可?叶诗诺打了个冷噤,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行,必须要想办法赚钱了,不然……两年以后,她根本就没有基本的让自己活下来的资本。
“能不能……少一点?三万块,我实在是拿不出来……”叶诗诺说。
赵亚均瞟了眼她摆放在鞋柜那边的价值连城的鞋子,冷声说:“我实在无法相信一个连三万都拿不出来的人,会买得起两万的鞋子。”
叶诗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