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揣着满怀心事回府,侍候的丫鬟不敢多问,默不吭声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严氏喝了一盏茶,烦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好一会儿后,才让丫鬟们去喊章顺家的过来。
严氏问了家中的情况,听完后更感无力。
她无一儿半女傍身,丈夫与她心不齐,继长子已有子嗣,就连庶子也有了儿女,现在的她比当年刚进门时,更加惶惑不安,罗大夫帮她诊过脉,说是伤的严重,想要生儿育女,只怕很难。
严氏想到此事,就不由愤恨的想砸东西出气,章顺家的小心的睃了严氏一眼,借口还有事便避了出去,润福家的见她从严氏房里出来,忙拉了她去自己的厢房。
“怎么样?夫人问了你什么?”
“还能问什么?无非是问致宁院里可有丫鬟侍寝,老爷有没有在西跨院歇下……”
润福家的听了直摇头,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后道:“你看,夫人身边的那几个,有没有可能?”
章顺家的不屑的撇了嘴角。“那几个狐媚子,昨儿一听大夫说,夫人往后子嗣艰难,那眼睛啊!就放了青光!瞧着可吓人了。”
“啧!也怪不得人想,你看看她们在庄子上侍候夫人,何曾见识过府里的富贵,这一见,还不眩花了眼。”
“也是。”章顺家想了想,道:“昨儿也不知老夫人跟夫人说了什么,我看夫人兜着圈子问我七姑娘的事。”
润福家的则摇头。“难不成老夫人还不死心?如今这府中,夫人还有什么能拿主意的?老爷连府里的事都不允夫人插手了,更何况七姑娘的婚事。”就连庶出的三爷娶妻,都没让夫人过问,更何况是前头夫人拚死生下的七姑娘。
“唉!都以为咱们夫人嫁的好,谁知道她竟是什么都做不得主。”章顺家的不似润福家的是陪嫁的大丫鬟。她是后来才从严家的家生子挑来补缺的。
润福家的嘴角翕翕,最后还是将往事咽下去,老爷待夫人算不错了,只是夫人自己瞎折腾。“你说老爷怎么会突然允准夫人回府了?”
真要让人诊脉,大可请大夫去庄子一趟,之前不就是如此吗?
章顺家的悄声道:“我听我那口子说,是因为大姨太太用夫人的名义乱揽事。”
“难道大姨太太这几个月,都待在夫人的庄子上?”
“应该是,好像大姨太太做的有些过火了,侍候夫人的丫鬟、嬷嬷们怕这事会牵连到夫人。才通知严家的人,咱们府里也才知道,大姨太太在外头的作为。夫人挪回府来。大姨太太总不好赖在府里纠缠夫人吧?”
严氏听了母亲的话后很心动,把慕越嫁到严家去,慕越就在严家手里了,蓝守海若想休她,也得想想女儿的处境。
只是。蓝守海如何会肯将女儿嫁到严家去?
严老夫人没将详情与长媳说,自然,严大太太也无法跟严氏讲明白,严氏揣着这个事,心里头惶惶不安。
严老夫人的这个盘算,没两日便让严大爷知会与蓝守海知晓。
蓝守海大方的回报了他。将自己与城里几个世家合作的生意,分了一股给他,这看来获利不大。但却给他与各个名门世家结识的机会,而且他没有出钱,就得了一股,是净赚,严大爷更加相信。与之交好,严家的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他没有跟父母说。仅透露消息给妻子,严大太太大为震惊。“相公,你说这一股是三姑爷给你的?那,能分得多少钱……”
“欸,钱不是重点,是那些世家名门掌权的人,都识得我是三妹婿的大舅子,想挣钱,以后机会多的是。”
严大太太难掩兴奋的拉着丈夫的袖子道:“三妹婿真的很疼慕越啊!若是,若是咱们儿子真能将她娶……”
“哼!你可别犯浑。”严大爷脸色一变,正色的交代妻子。“能有这等好事,是我将母亲的盘算跟他说了,他是不可能将女儿嫁到咱们家来的,你当人家是呆子?会将女儿嫁到咱们家来,当日后箝制他的人质?"严大爷斥道。
“我不过是想想嘛!”严大太太讷讷的说。
“你最好连都不要想,想多了,就容易动摇。”严大爷铁青着脸,厉声对妻子道,知晓母亲现在连话都说不清,只能靠媳妇与三妹沟通,妻子听多了,难免会受母亲影响。
严大太太从未见过丈夫这般严厉,立时就将心里那点心思全丢到脑后去,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记着了。”
严大爷这才低声对妻子说:“若没有那件事,三妹婿不允十二皇子的亲事,兴许有可能把慕越嫁到咱们家来,如今……”
蓝守海之所以给严大爷这个回报,无非是要让他明白,顺着他的意来做事,得到回报,远胜过算计他所能得到的,严老夫人万万想不到,扯她后腿的会是自己的长子。
※
这日大雪翻飞,慕越一早起来,拥被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翻飞的白雪,思绪不由飞往了那遥远的过往。
平儿进来时,看到她仅着单薄中衣,坐在床上往外瞧,也不知在想什么,连忙疾步上前,从床边的屏风上取来枣红色刻丝滚狐毛斗篷,边念叨着边为慕越披上。
“姑娘早起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瞧,手都冻冰了。”
慕越笑着将被子掀开一角,让平儿看到她脚边的汤婆子。“瞧,我没那么傻,把自己给冻着的,再说,我过年之后,就要进军营去了,难不成在军中还能抱着手炉不放?”
“您才多大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