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越随大哥他们一同去收网,因其中涉及行刺上官及皇亲,蓝守海身为事主,不好插手审理此案,若按郑先生言,连协助抓人都最好避免,所以慕越她们虽随同收网,但其实真正出手的是宁夏府的捕头衙役及隐龙卫。
宁夏知府此前也曾与隐龙卫统领合作过,那次也是抓黑衣人。
知府大人私下与幕僚抱怨,这四皇子真是瘟神啊!连着两次都是行刺他。幕僚们但笑不语,知府大人又道:“哪!之前皇上派他剿匪、肃贪的时候,怎么就没人行刺,他上咱们这儿来探望十二皇子,就有人要置他于死?”
剿匪和肃贪时,四皇子可是领着皇命的钦差,身边有大批的御林军,可不只御卫护卫而已,另有地方上的衙役及相应卫所的军官领兵随行,那些土匪和贪官怎敢行刺?反之,四皇子到宁夏来探望十二皇子,虽也是奉皇命而来,身边随行的人数可是无法与去剿匪、肃贪的人数相提并论。
有心要他死的人,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幕僚们心中有数,知府自己也知道,为何挑在宁夏境内发难?还能为啥?自然是避免给黑衣人主子的支持者添麻烦呗!
幕僚们觉得黑衣人们不厚道,三番两次的给他们找麻烦,不过皇帝倒也神机妙算,知道要派隐龙卫来宁夏待着,上回的黑衣人就靠他们逮的,这次由他们出面,落到知府头上的事儿少了,他们的肩头也因此轻了许多。
“大人,这事全交由隐龙卫出面,那您……”这功劳到时候怎么算啊?
知府大人白了那年轻幕僚一眼,旁边年岁较长的幕僚则道:“事涉皇子之间的争斗。大人还是不掺和的好。”
“话虽如此……”年轻幕僚有些失望,这种功劳很难得遇上啊!自家大人难道一点儿都不心动?
端坐在上首的知府大人如何不心动,但是他能从荆州偏僻山城县的同知慢慢爬上宁夏府知府,靠的就是他的不贪功冒进,前任宁夏知府在任上一待数年,屡有建功不说,辖内安靖靠的是与蓝守海通力合作,当时知府就颇为心动,此次蓝守海只派儿女襄助,却不插手。他就想自己可能独揽此功,没想到还有隐龙卫。
几个年岁较长的幕僚看了知府大人一眼,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后。由向来最受知府倚重的心腹幕僚上前劝道:“大人,您且寛心,隐龙卫奉皇命出京办事,您身为父母官,绝少不了协理之功。有隐龙卫头领主理,日后不论那位王爷上位,您都不算得罪人。”
知府大人板着脸考虑良久才微点了头,喊了小厮进屋,“吩咐下去,令捕头他们听隐龙卫的统领之命行事。”
小厮从命而去。
兴许是因为知府大人特别交代了。隐龙卫统领只觉今天行事非常顺利,捕头和捕快们今儿个办事特别麻利,不像往常要再三吩咐。他们才似懂非懂的去做事,至于蓝慕远他们几个在边上掠阵,偶有露网之鱼逃窜,他们兄妹几个抬手就将人拎了回来,其中最让隐龙卫统领大为惊讶的是蓝家的七姑娘。原以为看似娇滴滴才及笄的小姑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没想到此姝出手也是快狠准,颇有几分乃父之风。
当他们前往宁夏城外吉祥镇逮捕犯人时,住在此地的是名书吏,其人瘦高如柴,众人皆以为他构不上威胁,谁知此人竟是就逮的犯人中最让人看走眼的,他拿了把菜刀冲出家门想要杀出重围,环顾一周皆是如狼似虎的大男人,仅在西北角是几个姑娘家,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朝蓝七姑娘那儿直冲过去。
不想那姑娘丝毫不惧,素手扬鞭轻巧的卷走书吏手中的菜刀,那人没了武器仍是朝她直冲过去,想要徒手制服她,隐龙卫统领眼看抢救不及,心头一惊暗道不妙,要是这姑娘受了伤,蓝守海一家不找自己拚命,顺王也会剥了自己的皮。
他张嘴大喊:“小心!”
却见那姑娘偏头朝他甜笑,同时抬脚踢向已来到她身前的书吏,一连两脚,将书吏踢得远远的飞出去,五体投地趴伏着,哀呜声虚弱不堪,邻家人躲在窗后偷瞧着,见状纷纷发出惊呼声,众隐龙卫这才发现,蓝家兄弟们见到妹妹有难,竟是站在原地笑咧了嘴,东方朔身形未动,仅目不转睛的关注着。
不待捕快们冲上前,蓝慕越的亲卫们已然款步上前捆住书吏。
慕越走到那书吏面前低语数句,只见那书吏竟吓得抖若筛糠,一双眼恐惧的膯视那笑靥如花的少女。
慕越朝两名亲卫轻点了头,她们颔首将人交给捕快去。
之后,隐龙卫统领再不敢小觑了这位姑娘,接下来又赶赴两处逮捕犯人,一路忙到天擦黑,才回到住处,却接到京中来的急信,他将犯人全数交由部属去审问了,自己带了两名心腹奔赴将军府。
待出将军府时,已天翻鱼白,细雪纷纷,马蹄缓步行在寂寥的雪夜里,他们三人心头却是异常沉重,京里传来消息皇帝接获四皇子兄弟亡故的消息,受不住打击而病倒,隐龙卫虽知此事不实,但却忧心着有人伺机兴风作浪。
同时,蓝守海站在书房的窗前,侧耳倾听着簌簌雪声,他弹指将房中烛火尽去,廊下的风灯在风中摇摇晃晃,微弱的光芒透过厚厚的窗纸印照着他如刀刻般锋利的脸上,光影交织成晦暗不明的面具。
东方朔坐在一旁静候着,四皇子则有些疲惫的倚靠在蓝地弹墨大迎枕上。
“父皇不是真的有事吧?”四皇子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