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隐龙卫见慕越等人按兵不动,暗点了头,朝侍候皇帝的内官打了个手势,那内官吓了一跳,偷眼去看豫王,见他仍坐在地上嚎叫,遂放心的朝隐龙卫点点头,瞧对方又比了个手势,他顿了下才明白过来,那个手势的意思,连忙挪步到皇帝身边欣喜地附耳低语。
皇帝欠动了身子,示意内官将他扶坐起来,另一旁的内官也上前帮忙,按说龙床旁动静不小,豫王却丝毫未觉,仍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怨天怨地怪责皇帝因何不立他为太子,嗔怪着皇帝厚待皇贵妃,却薄待淑妃,明明自己居长,淑妃先育子有功,却只得了淑妃名号,皇贵妃却是一跃而为贵妃,及后更跃升为形同副后的皇贵妃。
这些话他已大声怒吼过一次,不过他情绪过于激动,话又颠三倒四的,让人听了只觉耳疼,这会他仍絮叨着此事,不止皇帝听得脸黑如锅底,就连书架后的慕越等人,都觉这位王爷实在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照你说的,是朕逼你造反了不成?”皇帝冷冷的声音虽轻,但豫王听见了,他张大嘴不敢置信的指着皇帝,久久不成言。
皇帝哼笑一声。“皇位是朕的,朕想让谁当太子,是朕的事,岂是你可以妄想置喙的?”
豫王没想到皇帝会醒,也完全没想到自己那番抱怨会尽入皇帝耳中,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坐在原地。
“朕费尽苦心栽培你们兄弟几个,并不是让你们相准了太子之位,而是让你们为寡人分忧,你和老三倒好,以为差事办得好,朕就会挑谁当太子?东宫是一国储君。将来要担负的重责大任,不是你们一年办得几件闲差就能做数的。”
见豫王张嘴欲反驳,皇帝抬手制止他,“不说老三,单说你吧!你身为长兄却心胸狭窄,没有容人的雅量,更无手足之情,十二被国舅女儿当众拒婚时,你做了些什么?你不用狡辩,朕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后过河拆桥,她有错,但是谁在背后教唆她这么做的?事后又是谁广布消息。让此事传得人尽皆知的?”
皇帝凌厉的视线,让豫王讪讪的闭上嘴,他没想到父皇会知道…… .
“旁的不说,你一心扑在太子之位,朕且问你。北胡犯境,你欲派何人领兵镇压,派多少兵前往迎战?多少粮草、多少辎重,兵部谁对北胡最了解?从京城往西宁大营要走那条路最快?”豫王答不出来,皇帝又问:“江南大水淹了十个州府,难民要吃的、要喝的。要住的,该指派何人出面统筹一切?我命你往南海一地巡视,你只知去逛珠场。可知近海盗贼肆虐,珠场的生计是谁在背后把持着?那些海贼又是谁在背后支使的?”
皇帝连续数个问题,问得豫王哑口无言,皇帝没打算听他说话,摆摆手就要让人进来拉他出去。不想豫王冷笑一声。
“父皇问的问题,我虽一个也答不上来。但只消我坐在龙廷,天下能臣才子皆我所用,我又何须烦忧这些事,无人能分忧?父皇,您还是乖乖的写退位诏书予我,儿子日后自会好生的奉养您到天年,这些烦心事,就交给儿子去操心吧!”
“你!”皇帝没想到儿子竟会说出这种话,气的眼前发黑,豫王还待再说,门外有人大力的敲着门,急急喊道:“王爷,王爷,奴才有军情禀报!”
二皇子朝外头喊了声,“进来。”
守在门外的护卫开门让人进来,只见两个护卫一前一后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前者一身狼狈,脸上青紫一大块,身上挂了彩,另一个情况也不比他强,发丝凌乱衣衫不整,手上、腿上都淌着血。前着扑到豫王跟前跪倒道:“王爷,蓝守海那厮带人攻进宫来了!”
“什么?”二皇子一愣,他们不是扎营在京城外,他估算着他们没那么快行动,因为他还派了京营的人去偷袭,怎么会?
“禀王爷,不知那来的一批人,攻进府中将王妃及小少爷们掳走了!”
“混蛋!那个女人在干什么?我不是早让她带着孩子们进宫里头来的吗?”
接踵而来的消息让二皇子急怒攻心,皇帝冷眼旁观,不禁自嘲的笑起来,二皇子听到他的沙哑的笑声,恼怒的转头怒视,“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止没有治国兴邦的雄才大略,连一个小小的王府都治理不好!”
“哼!没关系,那贱人我早看她不顺眼,她不听我的,偏要自做主张,就由她去,被人逮去活该!反正等我登基之后,想娶个什么样的女人为后就娶谁。”
屋里众人为他的凉薄心惊,皇帝抖着手紧握成拳,强自镇定道:“朕那几个孙子呢?”
“等我立了新后,要生几个就有几个,何愁没有皇子承继?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同您一样,找个下不了蛋的女人当皇后。”听他言词间对过世的向皇后不敬,皇帝恼火的咬紧牙关。
“他们是你的亲骨肉啊!”
“那又如何?他们就跟那贱人一样软弱,再说,是他们的母亲害了他们的,掳走他们的人正好帮了我一个大忙,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全推到蓝守海他们头上得了,谁让他们擅自进京还攻进宫里来!呵呵,父皇,你也别妄想他们会来救你,他们是猛将没错,但京营也不错,光是神机营就能轻松把他们制服,父皇还不知道吧?神机营新造的弩箭只消一轮箭,就能连人带马全都钉牢于地,就算他侥幸没被射死,只消您一死,蓝守海就是乱臣贼子,便是拥兵自重的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