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王府里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忙活了,昨日王妃进门,今儿个可是要进宫谢恩的,昨日皇帝虽没再有什么赏赐过来,但这门亲事本就是皇帝赐婚的,再说新媳妇进门,也该进宫拜见公婆。
慕越醒来时,帷幔里还有前一晚留下的味儿,她脸微红抬眼看向东方朔,东方朔还睡着没醒来,外头晨光透进来,照在他俊秀的脸上,慕越怔怔的伸手在他脸颊上摸了一下。
真的是阿朔啊!她依稀记得自己赶他去沐浴,嫌他酒臭,她说智儿,他没问那是谁,彷佛早知那是何人,她又说了静儿,他还是没问,为什么?这些年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交缠在一起,身边无人的名是智儿或静儿的,或许,他以为是大堂姐的儿女,所以没问?
慕越觉得头疼,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记得模模糊糊的,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难道昨夜没有……才想着,身下便觉隐隐作痛,还有那股气味儿,那衣服是谁帮她穿的?她低头看了下,中衣穿的好好的,但里头却没有穿肚兜……
“那个我不会绑,所以就没帮你穿上。”磁性好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慕越飞快低头扫了他一眼。“可有什么不适?”
慕越咬了下唇,不知该怎么问,正迟疑着,男人的手搭上她的手腕,他迎上她疑惑的眼,叹了口气道:“昨天的交杯酒让人下了药。”
“什么?”慕越惊讶的瞠大了眼。
“人应该揪出来了。”
慕越不懂了。“在酒里下药做什么?下的是什么药?”
“高御医说是mí_yào。”
“给我下mí_yào做什么?”
“想给我添堵吧!”东方朔坐起身,长长的发丝披泻一身,慕越推了推他,见他没动,正想开口要他挪下位置,她好帮他束发,不想不待她说。他已经挪了身,恰好挪出位置方便她行事。
虽觉得有些奇异,她眨着眼,只道这些年在先生跟前培养了些许默契,也不再多想,抓过他的长发,轻拢成束,却见他的圆润如珠的耳垂渐渐由粉转红,不知怎么的,她也跟着觉得有些尴尬起来。
忙清了清喉咙问:“谁想给你添堵?”话才说完。额角就觉隐隐生疼,怪道她昨夜迷迷糊糊的,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能在酒盏里动手脚的。除却近身侍候的还能有谁?”东方朔这是已把事情算在内府出来的人身上了,慕越却想,既知她们背后有主,留下她们虽不妥,但贸然打发也不好。她才进门哪!就打发人出去,内府那儿再送新人来,怎知新来的人背后主子是谁?
“我带来的丫鬟都是长年侍候的,虽比不得内府出来的懂规矩,但至少都知根究底,内室就由她们暂时先打理?”
“好。对了。偏院里头还有几个宫女。”东方朔皱着眉头道,若是可以,他很想不着痕迹的把那几个宫女清出去。可是,慕越是王妃,家务该当她来管,他总不好事事代劳,那反而会让人看轻她。
慕越嘴角微勾。“我知道,大哥跟我提过。阿朔真是好艳福呢!”边说边忽视心里的难受及额角的抽痛,但东方朔就坐在她身边,岂会看不出她的不适。
“高御医说中了mí_yào,睡饱了就是,但偏生你是混在酒里喝下的,只怕会加重宿醉,要难受上一整天。”
高御医只是提到可能的状况,不想就被他说中了,东方朔转身盘腿而坐,将慕越半转身搂在胸前,伸手在她额角上揉着,只是,毕竟是久逢甘霖,又是新婚情热,不久两个人就揉成了团,情火狂炽,帷幔里暧昧的声响,让踏进屋里想侍候王爷起身的大宫女及女官们,全都面红耳赤的退了出来。
雀儿她们垂手肃立于外间,见她们狼狈而出,只眼观鼻、鼻观心全然看不见似的,草儿眼尖撇见大宫女们似有所不同,暗暗的记在心里。
廊下的画眉、鹦哥在廊下吱喳跳跃,朝阳破晓,屋里角落的宫灯渐渐失了光亮,内寝里传出声响,大宫女中有人转身进次间,不一会儿又转出来,走到雀儿她们身前道:“王爷起身了,你们快进去侍候。”
雀儿抬眼看她,那宫女见她不动,不禁有些来气,在王府里头,除了那几个女官,谁敢质疑她们的命令的,偏生这几个丫鬟竟敢置若罔闻不理会她的命令。
“还不快进去,万一耽搁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话声方落,里头响起男人好听的声音。“进来侍候王妃。”
“是。”那方才还恶狠狠对着雀儿下马威的宫女,立时扬声转身追在另几个宫女身后进内寝。
草儿靠到雀儿身边问:“姐姐,我们不进去吗?”
“等会儿。”雀儿示意她稍安勿躁。
屋里头,沐浴过已换上一身干净中衣的东方朔,看到那几个宫人空手进屋,什么都没带,不由冷笑:“原来内府出来的,竟是这般能耐,进来侍奉主子,竟是什么都没拿就进屋来,难不成还得本王自个儿去端热水进来?”
打头的宫女闻言一怔,回头张望,只见其他人也茫然对望,这才发现,王妃带来的那几个丫鬟竟没跟进屋来,她转头张口欲言,王爷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看来这几个月,本王没让你们近身侍候,所以纵得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东方朔面无表情的道,他早知皇贵妃会把手伸进王府里来,故只让这些宫女打理正房,并不让她们近身侍候。
倒没料到,这几人胆子这么大,当着他的面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