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御令出,户部尚书及其子、孙皆革职,并籍没家产,当夜尚书府邸有人趁夜逃逸,一时间树倒猢狲散。
这件事看似皇帝发落个贪官罢了,但庆丰货栈里密道里的豫爷,却是咬牙切齿愤愤的砸了一整套前朝白甜瓷茶具,在场的人无人敢劝。
“可恶!”豫爷愤恨的道。“你们从那老匹夫嘴里问出密语来没有?”
当初他使计把户部尚书的把柄拿到手里,逼他从户部搬钱出来,谁知这老浑蛋耍了他一记,钱是搬出户部了,但要从银号里提用,还需要密语,虽然银票在手,但密语对不上,他就无法动用提领,那老家伙一次只给他一个密语,等于一次顶多只能提领同一密语的十张银票,一张银票面值一万两银。
用完了就得再去与老家伙交易。
那个老混蛋以此交换自己保他在官场上一帆风顺,也不知老家伙干的事怎么会泄露出去,还让皇帝逮个正着,倒看不出老四的能力有这么好,竟能看出户部的帐有猫腻,还是说,因为南北都要用钱,所以拿户部尚书来杀鸡儆猴?后招还没出?
豫爷托着下巴沉思着,隔了一会儿,一阵香气袭来,就见豫爷笑开来,朝来人招呼道:“暮月回来了?”
“是。”暮月浅笑着缓步轻移来到豫爷跟前,她美目一扫,见满地碎磁,眼中闪过一阵不舍,随即扬眉忧心的问:“什么人惹爷不痛快了?”
“没事,来人,快收拾干净。”一旁站着的几个人连忙俯身收拾善后,豫爷拉着暮月走出去,屋里收拾东西的几人见状,不禁松了口气。
窝在角落里的男人,手上虽在收拾那些碎片,心里却在想,这位爷啊!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砸东西,这些爷们财大气粗,毫不把这些名贵的物什当回事儿,要知道这么一套白甜瓷茶具,外头已是喊价到千两,有时有钱还没地儿买货哪!
偏生这些贵人们浑不当回事。
上回世子爷也是,没先打声招呼就跑来找豫爷,得知豫爷不在,也是顺手就砸了一套黄地粉彩美人茶具,看得他肉痛不已,这都是钱哪!他们要是看不顺眼,不会把那茶具赏了他,他拿去卖了好换钱呗!想到那百花楼新来的窑姐儿又娇又嗲,浑身香喷喷软绵绵的,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骚劲儿,让男人想起来,就觉裤裆变紧了,再想到那双小手柔弱无骨,拂在身上的感觉,男人忽觉鼻头一湿,他忙抬手拂去,糟,竟然流鼻血了!
他偷眼张望了下,见同伴们都专心在捡拾那些破茶具,没人注意他,暗吁口气后,起身闪出密室,密道里灯火昏暗,豫爷不知带着那美人儿去了那,也许已经出密道离去,他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处放杂物的小室,角落里有条木梯,他轻快的爬上木梯,正想开门,就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道:“何姑姑,你就帮帮我吧!我爹说了,这单生意他不接,可是那贵人会答应吗?不如我接,你让人帮我吧!”
男人顿住了脚,四下张望了下,呃,他好像拐错弯上错店了,这里好像是何大姑管的卖胭脂香粉的铺子。
他侧耳倾听了下,总算听出来,说话的那人是金梅秀,她爹金老大,带着一批闲汉专做讹诈富户生意的,他听说金老大最近接了单大生意,要是成了,赏银听说可供他们那一伙人,吃喝十辈子都化不完哪!
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也可看出这笔生意之大,只是金梅秀刚刚是怎么说的,她爹不接了,这是怎么回事?金老大那种人会把到手的赏银吐回去?天要下红雨了吧?
他小心的靠上门板,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