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那儿得知薛大夫人求见被拒,竟在宫门前大哭,就这么巧,被太子妃和顺王妃遇上了,太子妃身边的嬷嬷还直接扣了个大罪名给她,气得砸了一整套黄地青花茶具,福玉几个脸都绿了!
皇贵妃一辈子高高在上,从不知她一发脾气,随随便便砸掉的东西,价值几何,若搁在从前,她们也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不同以往,以前上赶着巴结的宫人,如今是避她们唯恐不及啊!
若让皇贵妃再这么砸下去,只怕日后不用多久,就只能从娘娘的库房里掏东西来用,内府不会再拨东西过来补齐了。
“娘娘,您别急,大夫人也是心慌,您想,她向来当您是主心骨儿,大老爷出了事,她又进不了宫见不着您,您让她怎么不急,不慌?”
皇贵妃素手一挥,小几上的金玉摆设全砸落地。“你们不用哄我,我让她回去跟大哥说,让他小心当差,千万别大意,他可好,自个儿将把柄送到汾王手上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几个宫女劝了又劝,才把皇贵妃劝得歇下,不歇着还能怎么办?陛下还拘着她不许出宫,每日睁眼就是等着宫外秦王府、宁王府捎信儿进来,几个孙子每日的情况,成了皇贵妃生活的重心,宁郡王倒还罢了!宁王妃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娘家底气不如秦王妃,宁郡王是她的全部,她自是尽心异常。
倒是秦王妃,听说昨儿又病了,只是这病是真病还是假病,就只有秦王妃及她身边的人知道了!秦郡王原是个健健康康的小家伙,但是年初那番折腾,如今气候稍有些变化。他就咳喘不止,御医说是逆王的手下,给他喂食的药伤了肺部,心脉也受了损伤,活泼好动的小男孩,现在只能成天关在屋里,父亡母病,秦王府里无当家的男主人,连主事的女主人管不了事,幸而有皇贵妃指过去的宫女、嬷嬷。否则还不知那些下人会怎么折腾。
好不容易皇贵妃睡下了,福雨匆匆告进,她今日奉命去了秦王府。没想到竟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秦王府的二少爷、三少爷及两位小姐出事了,二少爷最严重,怕是熬不过去了。
秦郡王是秦王嫡长子,二少爷是嫡次子。三少爷是庶出,两位小姐也是庶出,秦王共四子五女,两个嫡子,两个庶子,四个庶女。嫡女最小,福玉一听心都凉了。
扯着福雨的手急急往殿外走,福雨的手被拉得生疼。却不敢抱怨,福玉拉着她走到偏殿旁鹿顶,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才靠到她耳边:“这是怎么回事?福清她们呢?”
“福清守着秦郡王呢!”福雨叹了口气。“福秀她也不知怎么当差的,大冷天的。竟然带着几位少爷、小姐在王府的小湖边玩,二少爷闹着要去游湖。她竟然允了,结果正要上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几位少爷、小姐撞成了一团,就摔到湖里去了,幸而是在码头边上,还没走到码头尾端,虽然少爷小姐们衣服都湿了,却幸而没泡太久,只是……”
“只是什么?”
“二少爷是被人撞下去,最先落地,脸朝下被湖边烂泥闷着了口鼻,等压在他身上的三少爷被挪开时,二少爷已经气息微弱。”福雨想到那个情景,还心有余悸的微微颤抖。
“那福秀呢?”
“她被吓傻了!”福雨想到福秀的下场,就红了眼眶。“遇着这样的大事,秦王妃还是不管,王府管事本来要派人进宫的,可是福清说,还是通知靖川侯府近些。”
福玉伸手抚额,只觉额角生疼,遇到这样的大事,福雨也在王府里,怎么就没回宫来说一声?反而拖到现在才宫来?难道是已经处理妥当了?她连忙问:“靖川侯府派了谁过去?”
福雨怔怔的回道:“这么大的事,靖川侯和侯夫人、世子都去了。”
福玉已经被气到整个人都软了,既然知道这么大的事,福雨自己怎不回宫来通知娘娘一声?就算她走不开,也该让王府的总管派个人回宫说一声吧?
福玉想象了下那个状况,福秀可是娘娘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娘娘却不闻不问,没派个心腹内侍或嬷嬷、宫女过去,她心里已有准备,福秀肯定没好下场了。
“福秀现在怎样了?”
福雨未语泪先流,“靖川侯夫人问明后,就命人带福秀上来问话,我和福清姐姐待在槅扇门后,侯夫人说我们许听不许说话。”
福玉站不住,脚下微软,拖着脚坐到廊杆上,“然后呢?”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了,福秀那个脾气,肯定不把靖川侯夫人放在眼里,她素来心高气傲瞧不起她们,总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就算是官家出身又如何,在宫里,从不因这个身份,而得人高看她一眼啊!
可是福秀却总是自视甚高,尤其跟在娘娘身边,人人巴结奉迎,“快说吧!”
福雨道,靖川侯夫人问福秀今日的事,可能是心虚,福秀一上来就很强硬,还拿皇贵妃压人,靖川侯夫人见外孙发这么严重的事,皇贵妃纵使被皇帝禁足,至少也该派人关切一二,谁知不但没有,做错事的宫女还拿皇贵妃来压她!
这是欺她伊家无人吗?
想到儿子的婚事,皇贵妃要指手划脚,给订了龙家女,龙家女无事尚要生事,这种女子怎能娶进门?幸而龙家识相,自动退婚,不想皇贵妃犹不死心,还要插手,若不是儿子坚决不从,只怕就又得顺皇贵妃的意思,娶个不合意的媳妇回来。
现在更是欺人,纵容个宫女对秦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