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般安抚十七公主,回到别业后,慕越还是与东方朔说了此事,并询问此事的可能性。
东方朔为之失笑,“十九还真把宫里胡诌乱传的话当真了不成?”
“北胡太子不是一直想要联姻?”慕越问,北胡太子的打算,从他还没进大周,就已人尽皆知啦!就算他在面圣时说出来,不需皇帝开口,自有臣下众人一块儿忽悠他,大周朝的皇子是可以任他一个外族人随意挑拣的?当在菜市买白菜啊?啧!
北胡公主美则美矣,但谁家愿娶个搅家精?
至于大周公主下降之事,他北胡太子现在跟个败家犬没两样,还得靠大周给他撑腰,请降公主予他?给个宗室女只怕都没人肯啊!更何况他不是另寻助力,拿北胡公主去嫁东猛王了吗?皇帝派兵助他收复北胡之后,接着就要将之并吞了吧?难道他以为,只要大周皇帝愿嫁个女儿给他当老婆,泰山大人就不会吞了北胡?
“他是想,可这世上就没有尽如人意的事!他年纪也不小了,该长长脑子啦!”
灯下,东方朔温润如玉般的笑颜,令慕越微怔了下,东方朔似不知,绽开更灿烂的笑容,慕越忍不住暗骂妖孽,“正如你对十七所言,北胡是有求于我大周,嫁个公主予他,岂不是送个人质给他?要生了儿子,他教儿子回头打大周,你说咱们是打不打回去呢?”
“所以为免日后骨肉相残,父皇压根就不会同意这种事,当然,宫里头,有些人另有打算,想要藉助外力往上爬。”东方朔意有所指的道。
慕越脱口而出:“难道云嫔有此打算?十九才多大啊?”
“她若无此算计,又怎会让十九听到这种话。还拿出来说嘴?”
“十四皇弟有那个才干吗?”皇帝的孩子实在不少,到现在,慕越认得的未嫁公主,就仅十七和十九,其他的不是被其母妃们拘着学礼仪,就是体弱多病少见人。已降的公主们有因生产坐褥的不便外出,也有随夫婿回老家守孝的,有的上有公婆在家相夫教子的,因此来京城一年多,她对阿朔的姐妹们认识实在不多。
不过。她并不孤单,东方朔自个儿对这些姐妹们也不熟悉,常常傅内官拿了礼单来。要送礼了,他能从中认得出姐夫们来,已算不错了。
慕越从众公主们,想到十九公主,再想到她的兄长十四皇子。忍不住想笑,十四皇子圆滚滚的,那就是个吃货啊!幸而不嗜酒,否则怕不三天两头的蹭上来讨酒喝。
东方朔也想到十四皇子的模样,“他啊命好,爱吃。父皇吃到什么好的,不忘命人给他送一份去。”
慕越笑着点头。懂了,因为如此。让云嫔觉得儿子在皇帝眼里是独一份儿的吧!“她怎不想想,有吃的就记着他,要人做事却没他份,这是明摆着把人当富贵闲人养啊!”
“这你就不懂了!父皇的儿子多了,能被记到这份上。终是不简单。”
那倒是。“端午也过了,咱们得准备着出门了吧?”
“嗯。你让人把别业收拾收拾,咱们得回京里一趟。”能离开京城是好,但得看着个娇蛮外族公主,就觉不是滋味。
慕越托着腮,笑眯眯的打趣他,“你瞧她不顺眼,不会是因为她公开嫌弃你不如我六哥吧?”
东方朔冷哼,眉头微扬质问:“我岂是那等人!只是单纯看那女人不顺眼,你忘了,她可是差点伤了你。”
“记得,怎不记得,那女人没脸没皮的,背后打人的事她也干得出来,咱们得把她防好。”
“那是自然。”东方朔笑弯了眼,“我让四哥给我找了几个通北胡语的嬷嬷及丫鬟,她们原都在四方馆当差的,其中一个嬷嬷及她女儿,跟北胡公主生母一族不睦。”
“怎样的不睦法?”慕越眨着闪亮亮的好奇眼神,让东方朔笑着拍了下,才老实坐好,“给说说,可别让人忽悠了去,反被那刁蛮公主给套了去。”
东方朔便说起欲安排到北胡公主身边去的人来,“北胡太子也不是蠢的,由着咱们安排人给阿月娜,他也怕都是咱们的人,他拿捏不住阿月娜。”他是要拿阿月娜去和亲,去为他做事,可不是让大周把阿月娜收拢过去,替大周做事。
但他也知道,自己都还需借助大周之力收复北胡,明面上他不能不给大周皇帝面子,所以他由着皇帝派人去侍候阿月娜,而他早命人从北胡大都领了阿月娜生母旧部的人,候在南猛族边境,等大周派人将阿月娜送到,两方交接后,他就让人把大周皇帝派来的人全数遣走,安插上自己的人随阿月娜嫁进东猛族。
慕越问:“她这一路上不会给咱们制造麻烦吧?”
“放心,放心,她身边侍候的都是我们的人,她想跑,还得看咱们让不让跑。”慕越看东方朔说的胸有成竹,只在心头疑惑,真能做到吗?
隔天,宫里传出皇帝前一日,见国子监学子奏对得宜,大赞他们文武全才,适巧北胡太子又请旨襄助,龙心大悦下便允其所请,另,北胡阿月娜公主行将嫁东猛王,皇帝命顺王夫妻前往祝贺,消息一出,西山众人反应不一,武官勋贵开始打探皇帝欲派何人领军前往北胡,要打北胡大将军,西宁、大同、榆林等卫所大概都要同往,但是还要分派部份防备着蛮族及其他小部族作乱。
东猛王是要与北胡联姻,可没说他就不兴兵扰大周边境啊!
至于顺王夫妻的差使,艳羡的人可多了,只是这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