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身形如落叶飘零,悄无声息的落在行驶缓慢的马车顶上,他身手敏捷的趴伏在车顶,侧耳倾听着车内动静,车中人没有交谈,这一路上,仅有马蹄跶跶及车轮辘辘的作响声,忽地马车速度加快,他以为是因为自己露了饀,正准备赶紧下手,就听到车辕处传来正值变声时的少年低斥声:“周大叔,慢一点儿,别颠得太厉害啦!”
“哦!”老周忙缓了速度,漫不经心的对那人道:“放心,放心,有我老周在,颠不坏的。”
“最好是。”少年冷哼一声,似不怎么信服老周的话。
老周有心表现一番,却不知从何表现起,因他心有旁骛,车行速度不禁慢了下来,车顶的探子暗松口气,慢慢的将身体往前滑,袖口处滑出一把短匕首,挥手一扬朝那车夫背心射去,车夫如他所料的闷哼一声,身子往前栽倒扑伏在拉车的马上,车辕上的另一人慌忙伸手拉缰绳,同时回头想要看清是何人伤了车夫。
第二把匕首迎面而来,那少年喊了声,“车顶有人!”话声方落,探子还来不及翻落,就觉大腿、腹部及胸口分别有利刃刺穿,他痛呼一声,紧缩着身子想要蜷缩起来,却被利哭将他牢牢钉在车顶,令他动弹不得,探子觉得眼前一黑,几欲昏过去,耳边传来争论声。
“怎么样,小子,你周大叔这一手还行?”
“嗯,还行。”少年毫不吝惜的给予称赞,探子用力的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只见适才被他击中背心的车夫,不知何时已骑在马背上驾驭受到惊吓的马儿。
少年的声音忽贴近在耳,“还以为咱们这辆车会有遇上最多人来袭击咧!没想到竟然只有一个人来!”
“你们说。是王爷盘算错误,还是这个人太托大,才自己一个人跑来啊?”这声音,探子觉很耳熟,可是他看不到说话的人,因为那人似乎在马车里,车夫将车赶到路边停下,锵锵数声,利刃从他身下被抽走了,探子的血顺着利刃戳出来的洞。慢慢的往车里淌着,车里一阵骚动,不多时。有人吹了一声鸟笛,探子一听,竟与他所用笛声甚为相仿,心道,难不成自己以鸟笛联系人的事。其实早就被人看穿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他便因失血过多而昏厥,少年和老周两个还在讨论老周驾车的功夫,原本待车里的人陆续下车,慕越的亲卫贺兰笑盈盈的攀着与功夫比佟雪还要好的杨倩思的肩头道:“杨家妹子功夫实在了得!”
“贺姐姐客气了!妹妹实不敢当。”
另外几个亲卫笑道:“我们几个原以为,佟家妹子和纪家妹子的功夫最好。所以才被王爷送去侍候十七公主,不想杨家妹子的功夫比她们两还要了得!”
杨倩思原与薛春欣都留在顺王府的,只是薛春欣倾慕王爷。且还毫不掩饰,薛春欣被遣了回去,杨倩思怕自己被王爷迁怒,故低调行事,虽然几个人当中。她的武艺最好,却是丝毫不敢表现太过。
杨倩思抿着嘴笑了下。上前查看那名探子,贺兰和其他几名亲卫四下去查看,待她们回来,杨倩思已粗略帮探子把伤包扎好了,贺兰见了不免撇嘴道:“还帮他处理伤口作什么?”
“总要把人带回去审问。”
贺兰只得由她,让少年和老周把人抬进车里,就听见跶跶马蹄声由远而近,不久就看到隐龙卫头领带着人过来,双方一会合,杨倩思将己方情况回报,隐龙卫头领道:“他们大概没料到,王爷会派几拨人分散他们的人。”
攻击第一队人马的人不算太多,但统统被官兵逮进牢里去了,第二拨人数众多,双方激战不分上下,却被窦将军率兵给剿了,伤亡惨重不说,还被刻意纵放一人逃回老巢报信去。
贺兰她们这一队,原以为会引来最多人攻击的,万万没成想,仅来一个,而且看样子,此人应不擅长行刺,没摸清楚情况就贸然出手,而且把自己整个暴露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叫他不但没伤到人,还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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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将军府后门处,早有侍卫候在此处,等着迎接顺王夫妻,慕越原本不愿从后门回家,觉得如此会使阿朔难堪,东方朔却道:“你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再说,回娘家,那儿不能进门?谁规定咱不能走近路啊?面子,都是虚的,那是给外人看的,里子才重要,若外人要因此就笑话咱们,咱们又不会少块肉!由他,由他们去!理他们呢!”
慕越想想也是,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从后门确实比再绕到前门近多了,便让银心返家后,通知远大奶奶,让人在后门接应,远大奶奶得知小姑子竟然大晚上的要回来,吓得额角直冒汗,揪着银心问:“既知有人盯着,怎么没劝上一劝,得天明了,再回也不迟啊!”
“大奶奶,王爷和王妃可是奴婢劝得住的?”银心也很无奈啊!“不过幸好,王爷和王妃的人手不少,应该能保路上平安的。”
远大奶奶不放心,想要派人过去相迎,银心连忙劝住她:“大奶奶千万别,王爷他们分了几拨人,分散对方的注意力,您若派人过去,是要接应那一拨人?”
“自然是……”远大奶奶顿住,真派人去接应,岂不就露馅了?明白告诉贼人,那一队才是正主儿?“可是不派人去,实在不放心啊!”
银心好生劝说,其他大丫鬟也跟着相劝,才把大奶奶给劝住,但她还是不放心,不只派人在后门接应,自己更亲自坐镇。
待看到安然无恙的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