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几日,远大奶奶便带着慕越挑人,草儿的嫂子团福圆圆的一张笑脸,眉眼和善可亲,慕越一眼看去就觉喜欢,再看草儿的大哥大树,长得人高马大,与娇小可人的妹妹形成强烈对比,草儿爹是不擅言词,一进门就磕头道谢不迭,草儿娘有些局促,知道王妃有意带她们一家子去去京城当城,高兴的咧嘴直笑。
“王妃在京城外有处庄子,虽然庄子原有庄头,不过毕竟年纪大了,需要人帮衬着,我听周庄头说,你们家大树颇为能干,你们媳妇又刚生完孩子,正好给王妃奶孩子。”远大奶奶话声方落,草儿一家异口同声的齐谢恩,远大奶奶又训戒一番,令他一家要好生当差,莫给蓝家丢脸云云。
草儿一家千恩万谢的走了,大树家的还得收拾东西,准备先搬进府来,让慕越身边的嬷嬷教她规矩,在王府当差,可不比在庄子上,要学的东西可多了。
叶儿的娘却没有被选上,叶儿的爹是个酒鬼,去世前给叶儿许了亲,叶儿娘正想跟慕越讨个恩典,把叶儿留在宁夏,及笄后就出嫁,叶儿不想嫁她爹给订的那家,原想王妃有意带她娘回京,日后她便求王妃做主,给她在京里配个小厮嫁了就好。
谁知她娘硬要守信,叶儿说不过她娘,只能每天夜里偷偷掉泪。
远大奶奶觉得可惜,私下跟慕越说:“叶儿她爹是个浑虫,他结交的能是什么好货,再说趁人喝醉了,哄人给女儿订亲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叶儿在我那儿侍候也有几年了,虽不如草儿讨喜,倒也沉稳。我总不愿看她嫁得不好。”叶儿虽没求到她跟前来,但小姐妹们私下议论纷纷,慕越总能听到些,知道叶儿不乐意,但也无从帮起。
“她倒是知道分寸,没给你找麻烦。”若是叶儿不知轻重的求慕越,帮她摆脱这门亲事,远大奶奶反而不喜了。“她娘守信,也是难得,只是女儿家。嫁人是大事,若嫁得不好,这一辈子就毁了!”
“嗯。”慕越若有所思的点了头。转头问草儿:“叶儿的未婚夫是个怎样的?婆家还有些什么人?”
“呃,叶儿的未婚夫是三代单传,自小就是被曾祖母、祖母、母亲娇宠大的,身子骨不好,脾气也不好。虽然有点家底,不过说亲几年都没有人愿把女儿嫁他,他还有三个姐妹,大姑姐是嫁人了,但不知为何拖儿带女回娘家住,二姑姐已经出嫁。最小的妹妹还没订亲,我娘说,她家原想招我表弟为婿。我舅娘借口我表弟还小给推了。”
远大奶奶笑道:“怪不得你家王妃要问你,原来跟你家相熟?”
“叶儿她家跟我家都在同一个庄子上,何大叔以前不是后来那样的,他是有次打猎失足摔断腿之后,因为痛熬不住。就藉酒浇愁。”
慕越又问:“叶儿是不是有上心的人?”
远大奶奶微讶,她倒是没想到这层。草儿摇头想了下又摇了下头。“应该没有,她不喜欢她那个未婚夫,大概是打小就被那人欺负怕了吧!”
“那家不是我们庄子上的人?”
“是村子上的,小时候我哥带我们去村子里买杂货见过他,他很坏,会叫下人放狗吓人,叶儿怕狗,就是被他吓出来的。”
说话间,慕越那只猫不知打那儿冒出来,喵叫了一声,就往慕越走来,“绵团,你跑那儿混去了?我回来这么久都没看到你。”
慕越想抱猫,朱嬷嬷却抢先抱走绵团,“王妃,这猫儿也不知身上干不干净,待奴婢们洗净了再给您。”
绵团冲着慕越喵了一声,随即乖巧的任由朱嬷嬷交给白露她们抱下去,慕越才转头问远大奶奶,“绵团是谁在养啊?我回来这么久都没见着。”
远大奶奶也不晓得,她事情多着呢!怎么有心思去管只猫呢!银心忙替她回答,“回王妃的话,绵团这一年多来都是针线房的几个嫂子在养,她们许是不知那猫是王妃养的,以为是那儿来的野猫呢!”
“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远大奶奶问道。
银心回以一笑,“奶奶事多,奴婢想,王妃留下的人许是无暇照看,既有人养,也就没放在心上,就忘了跟您说一声。”
远大奶奶还待再说什么,慕越却已道:“没事,有人帮我养着才好呢!不过这趟回京,我想把它带回去。”
“嗯,还有王爷留在前院那只大狗……”
“哈哈哈,那只啊!我就不知道了,阿朔没说,我不敢作主。”慕越干笑着,那只大狗是獒犬,名叫紫狮子,不知是东方朔打那儿弄来的,刚来的时候小小一只,紫色的毛圆滚滚的可爱极了!可是越大越雄壮威武,除了管马房的管事敢接近,其他人皆敬而远之。
倒是蓝守海很喜欢,紫狮子好像也很喜欢他,只要他在外书房,紫狮子就会偷偷溜进书房,也不作声就窝在他脚边乖乖趴着。
紫狮子反倒对正主子不怎么买账,东方朔不以为意,好像他本意就是弄来讨好岳父的。
不过蓝守海这段时间不在家,紫狮子便不进外书房,只在马房待着,那日若不是马房管事紧紧拉着它,逆王派来的那个探子早就被它咬死了。
“叶儿的事再放放吧!只是,她娘铁了心要让她嫁,就不好让她再随你回京里去。”远大奶奶沉吟良久才道:“免得她婆家人日后拿她是你身边出来的,在外头招摇坏了你的名声。”
“我倒不怕那个,是怕她不想嫁,又拗不过她娘,做出傻事来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