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家人走了,十七公主拉着慕越说黄常燕的坏话,“……她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拿话来套我,想从我这儿套十二皇兄的事,哼!我年纪是小,但不是傻子好吗?那女人以为全天下就她最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了!”吱吱喳喳细数黄常燕的不是。
黄家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姑娘出来?慕越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前世还真是傻了!以为京里的贵女个个比她强,比她优秀,她们懂诗词歌赋,精女红擅中馈,无一不比她强,就算重生了,她自先生们、顾嬷嬷那儿习得许多,在面对这些贵女时,偶尔还会感到底气不足,现在再看,忽然觉得一直压在她心头上的巨石不见了。
她以为像山一样高不可攀的京中贵女,那完美无瑕的形象崩裂了!
“……嫂嫂,我跟你说哦,她那天去水榭,肯定是奔着十二皇兄去的,不过她家里人似乎认为她是冲着皇帝四哥去的,这又是为什么啊?当皇帝四哥的妃子比较好吗?”
问她?她当然觉得嫁阿朔比较好,四哥那个人看起来奸奸的,好像随时都在算计着你有多少利用价值。
这可不能怪慕越这么想,毕竟上辈子阿朔就这么给皇帝四哥办事,连内宅都贡献出去了!咦?她怎么不记得当时进府的女人里头有黄常燕?怪了,她抬手微敲额头,似乎有点不对劲,她微蹙眉头细细思索着,奇惜,好像有些事情,她记不清了?
是时间久远,所以记不清了?
也好,她也不想记挂着前尘往事不松手,有那精神。她宁可拿来记这世全新的、美好的事情,也不要揪着前世那些事了!记着又如何?能改变前世她的遭遇?陡然惹心伤罢了!
十七公主不晓得,身边的慕越在短短的时间里,想通了不少事,倒是贤太妃觉得慕越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像是雨后初绽的鲜花,娇艳鲜活得令人眩目……
皇后与贤太妃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慕越和十七公主起身相送,皇后却召慕越同行。
慕越看看时辰。便带着安哥儿向贤太妃告退,与皇后一起走了,十七公主舍不得安哥儿。想要跟着去,慕越笑着提醒她:“说好了要上我那儿小住的,你行李都备好了?可不要才出宫就急急忙忙打发人回来拿东西哦!”
“哎,我都忘了!”十七公主嘟着小嘴,万分不愿的跟被奶娘抱着的安哥儿挥手再见。安哥儿以为她在跟自己玩,笑得没心没肺的,十七公主嘟嚷了声,看着皇后噙着笑带着慕越走远。
皇后与慕越并肩而行,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皇后的鼻间冒了汗珠。她掏出手绢拭汗,微瞟了向慕越,却见她蜜色肌肤光滑水润。额上没有半点汗水,笑道:“弟妹可还习惯京里的天候?”
“不是很习惯。”慕越老实说,对这位四嫂,她打一开始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要是府里冰、炭不够用,只管跟我说。”
“嗯。谢谢四嫂。”
皇后不自称本宫,慕越便从善如流只称呼四嫂。
她们两人走在前。随侍的宫人跟在后,转过一道宫墙,迎面来了一队人,定睛一瞧,来的还是熟人。
皇后脚步不曾稍停的直走过去,薛太嫔带着秦王妃、秦郡王跪地请安,皇后矜持的微抬手让她们起。
薛太嫔眼皮微垂,让人看不见她眼里的神色,秦郡王清亮的嗓音在夹道里显得特别清脆。“皇后娘娘身后的那是顺王叔家的哥儿吗?”
“正是。”皇后慈和的对秦郡王道。
秦郡王笑眯眯的朝慕越问:“顺王妃婶婶,我能看看弟弟吗?”
“当然。”慕越应道,秦郡王便甩开薛太嫔意欲抓住他肩头的手走过来,在场的大人们都看到了薛太嫔眼里一闪而逝的怒火,佟雪机灵的闪身护到奶娘身边去,慕越戒慎的看着薛太嫔,在秦郡王走到自己身边时,伸手抚向秦郡王的肩头,男孩瑟缩的避了下,慕越垂下眼,双手搭在秦郡王的肩头,带着他走向奶娘,安哥儿原本无聊的扳着自个儿的手指头玩儿,看到他娘过来了,高兴的直蹬着有力的小脚,要往他娘怀里扑。
安哥儿虽在娘胎里受了累,不过他好命,有医谷圣手和明师父、罗东照料他,虽才几个月大的娃娃,但眼神灵活,比他大几个月的全哥儿反应没他机敏,到现在还不太会认人,安哥儿却认得他爹和他娘,更记得医谷圣手和明师父几个,这几个老头子专门虐待小婴儿啊!喜欢抓他去洗热呼呼的澡。
所以他很喜欢看到小孩子,那表示他们不会抓他去洗澡。看到秦郡王,他笑嘻嘻的朝他叽哩咕噜不知在说什么,秦郡王看到安哥儿也觉得很新奇,他还记得死掉的弟弟,小的时候也喜欢这样跟他说话。
皇后淡淡的道:“薛太嫔在秦王府住得可还惯?若有什么缺的,只管说。”
“谢皇后娘娘。”
“你们这是要去太上皇那儿?”
“是。”秦王妃低低的应道。
双方客套几句话后,薛太嫔便想走,不过秦郡王不想跟她去,对薛太嫔的叫唤充耳不闻,秦王妃默不作声,她心底快速的衡量着,这江山是太上皇传给庆元帝的,薛太嫔还想要翻盘?这是老寿星不想活,嫌命太长哪!她朝儿子看了一眼,秦郡王看起来肖似其父,但骨子里,却不似他的父亲,对权势有着入魔般的执念。
秦王在世时,心心念念都是太子宝座,正如薛太嫔,一心一意想当皇后,她自己则忙着跟府里的女人们争